郑武叔并不理睬她。
“阿叔……求你让我回去?……我还没有见到他……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郑武叔冷哼了一声。
“在那些?鲜卑胡儿?眼里,莫说你是离绝弃妇,便是正嫡遗孀,他们也会不顾伦常的收继!你留在那里,只?会丢尽我们郑氏的颜面!”
“他们倘真逼迫,清操愿以死保全家族颜面!”
郑武叔瞪了她一眼,“我知你生无可恋。但父母生你,姑母养你,阿翁教你,你身?体发肤皆不是你自己的!我今日必须把你带回荥阳!”
“你若再不停车,我便从车中跳下去?!”
“好,好,你先别冲动。”郑武叔无奈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前面有个客栈,我们暂且歇息一晚,好不好?”
这是个道旁的小客栈,统共不过三间客房。
郑武叔想要包圆,但店家说其中一间早被人订了,他只?好与清操一人一间,让家仆在柴房中凑合一晚。
不一会儿?,订房的客人赶着牛车回来了,是两个胡人,车上?载着货物。
店家让他们把货卸载马厩旁,又给牛加了饲料。
入夜之后?,清操悄悄出了房门,谁料刚到院中就遇到郑武叔。
“你干嘛去??”郑武叔冷声问她。
清操悻悻回道:“要你管!”
说完,就往后?院的马厩走?,郑武叔猜她要去?解手,就站在廊下,没有跟过去?。
清操来到马厩,前后?看了半天,没有后?门,墙也甚高,正琢磨着不如直接骑了阿叔的马冲出去?。
突然,身?后?有东西顶了一下她的腰。
她一回头,见是胡人的货物,抵着墙根垒得老高。
她想可能是自己离得太近,碰到了里面的东西,遂往前挪了几步。
当她正要去?解马缰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她吓了一跳,回头去?找,这次她清楚地看见中间那个袋子动了动。
她伸手去?戳,袋子又动了,且发出相同的声音——半似叹气?,半似□□。
“是人?”清操轻声道。
袋中回了个“嗯”字。
清操把垒在上?面的货物搬下来——她以为会很沉,却发现实则很轻。
及至中间这袋,她解了袋口的麻绳,从里面露出一个男人的脸——
“尉……尉相愿?”她轻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