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裣衽为礼,微微笑?道?:“妾与殿下?同。”
孝瓘微异,
不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过身之后,纵有君上惩戒,朝野非议,她情?愿独自承受。
孝瓘瞬间红了眼睛。
他一把牵住清操的手,“今晚,别走……”
清操顺势跌进他怀中,他听不见她的呜咽,亦感受不到颤抖,只是她再抬起头时,他的前襟湿了好大一片。
“我没想走啊……我还?想你陪我做几?件事呢。”
“好。”孝瓘轻声应着。
“自河阳定情?,你我聚少离多……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年青庐之中,尚有未尽之事?”
孝瓘脸上一红,眉心微颦,“清操……我一直记得……可是……”
清操起身,到几?案边拿了剪刀回来。
她从自己?的髻子中拉出头发剪断,又剪了孝瓘的一绺。
她边剪,边哼起龟兹小调:“妾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这?调耳熟,不会又是《入阵曲》中的某段吧……”
“不是。”清操笑?笑?,“是我在肆州给你绾凌云髻时哼过的。绾髻子时,我偷偷把自己?的头发掺进去,就权作结发了……”
“清操……对不起……我那时……”
“人的情?感便是如此。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倘使明明不喜欢,却硬装出喜欢的样子,虚以为蛇,那才是不磊落。”
清操边说,边将?两股头发合在一起,用缨绳系了,“好了,以后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
她说完,拍了拍枕头,示意孝瓘睡觉。
孝瓘顺从地躺下?来,拉上被子,闭了眼睛。
他的眼睑一直在动,显然没有睡着。过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要我陪你做……几?件事吗?”
清操挪了挪身子,鼻尖凑到他的耳边,问道?:“你……可以吗?”
孝瓘的耳朵瞬间红透,他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可以……努力……”
清操浅笑?,轻轻吻了他的额头,鼻梁,在触及嘴唇前,她按住他将?起的身子,轻声道?:“我同你一起努力……”
在孝瓘原本?的观念中,人在此时皆为兽。
就如同一头烈日炙烤的野兽,急寻一泓清凉的泉水,却须用尽这?世?间最肮脏龌龊的手段,方才可以寻到。
然而今天,他忽觉自己?像个人了……
至于清操,她从来都想做一个人,而不是被人霸道?按在床笫上,予取予求的物。
她想要的欢愉并不比他少……
可惜她前次得到的,却是一场疼痛而艰涩的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