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跨年夜之后,季先生的生活可谓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连带着呼吸都轻微了几分。迫切想缓和关系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似的,时上时下,急促上升而后落下来。丰明资本顶层办公室的那些人一天天的只觉得老板心不在焉。难得见人上班想下班,下班恨不得光速归家。众人将这现象的功劳都归结到季澜和小家伙身上。妻儿在家,怎能不归家似箭?但如此,参加过跨年夜晚宴的人都知晓,她们的老板娘,已然不是当初的老板娘。顶层茶水间,张应空闲时会去磨上一杯咖啡。偶尔能听见大家对跨年夜一事议论纷纷。谈及那夜的惊心动魄,众人不禁唏嘘。而往往这种时候张应都会开口喝止他们,让他们谨言慎行。老板生活不如意,员工在下面嚼舌根。到头来谁吃亏显而易见。这日,一杯现磨咖啡出来,张应正想端走,思及最近胃不好打开冰箱倒了半杯牛奶进去做了杯奶咖。大口灌下去,让喝惯了美式的人皱起眉头,刚出门便见季先生风尘仆仆而来。眼神示意他进办公室。“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如此着急,必然是关于季澜的事儿了。张应连连点头:“街对面有一栋小型别墅,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前几年出租被人返修过,换上新的家具就能快速入住。”“买下来了吗?”“正在洽谈。”“尽快,”季明宗给出准确时间:“年后元宵得搬。”这么急?老丈人跟丈母娘是碍着他的眼了?老板的家事,他也不好催。但自跨年夜之后,小家伙似乎再也没有跟着他来过公司,张应不免暗自猜测。难道是宁愿在家里跟外公外婆一起?昨夜的雪,没有下到cbd商务区来,京港这座城中央住着众多达官显贵,雪下的速度不及环卫工的清扫速度。除了瑟瑟寒风和天气预报上的零下温度,看不出来丝毫下雪的痕迹。南洋处在热带,一年四季如初,未曾有过冬天。下了场雪,让从未看过雪的小家伙兴奋的跟没见过世面的小野猫似的,三番五次的钻进雪地里。季澜不在家,温黛跟景禾不是他的对手。拉不住,劝不住,哄不住。一连几日如此,在临近春节的前几日起了高烧。夜半,季明宗哄睡小家伙又进了书房,起居室里一门之隔,季先生不敢关门,怕小家伙惊醒找不到人。而临近年底,丰明资本各方数据归拢到他这里,合格的,相关部门已经审过一遍,到他这里的都是有着各种各样问题的。若是按照往常年底,没有十一点出不了办公室。而今年,大有不同。八点已是极限。小家伙每夜作息时间是九点,季澜自打回了公司,归家时间不定,但不被徐影拉着出去的日子,通常十点之前回到家。往往九点到十点之间,是季先生忙工作的时间。十点之后,他该去伺候季澜。虽然当事人并不愿意。但他有求于人,得舔!楼下客厅,温黛跟安秦正候着季澜归家,眼见时间将近,季明宗从楼上下来,让景禾去起居室守着小家伙。安秦主动跟他聊起了工作。像是老丈人跟女婿的平淡日常。从工作聊到身旁人,临了安秦的注意力落在了安也身上,旁敲侧击的问季明宗:“最近晏清跟你联系了吗?”季明宗点了点头,见安秦眼前的茶杯空了,提起茶壶给他续了杯茶:“联系了,想让安也回去。”“我几日没见安也人了,”温黛回应季明宗的话,她好时,与平常人无异。季明宗很无奈:“离了南洋她就是脱缰的野马,见不到人很正常。”“她跟晏清,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安秦伸手拍了拍温黛的后背让她止语:“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语落,目光落在季明宗身上:“我们准备在京港置办一套房子,往后想澜澜跟熙熙了也方便过来。”季明宗微愕,似是有些诧异:“澜澜知道吗?”他有想法和准备是一回事,但这种时候将自己的想法和准备说出来无疑有赶她们的意思。“我们遵循过她的意见,她同意。”季明宗沉默片刻,略微点头:“既然如此,房子我来物色,您看如何?”安秦点了点头:“你在京港呆的久,能帮我们物色是好的,但这钱我们出。”“您折煞我了!”他现如今的身家,送老丈人跟丈母娘一套房那是掉跟头发的事儿,真让她们出了这个钱,那是他季明宗不当人。屋子里的人正聊着。屋外铁门大开,季澜的黑色奔驰一路行驶进来。往日车子停在停车场的人今日直接停在了门口。季明宗见到季澜座驾进来的瞬间便起身迎了上去。刚打开门见季澜跛着腿从屋外进来,身上大衣湿润一片。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怎么回事?”“摔了一跤,”季澜轻声解释,正准备弯腰换鞋时被人一把抱起,吓的她惊呼了一声搂住季明宗的脖子。“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别动!”客厅沙发上,季澜看了眼蹲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伸手想推开他,被人反手握住手。“你想让爸妈也跟着担心?”客厅里不止他一个人,温黛和安秦每晚都会等她回来再睡。父母对女儿的爱护在一些细微的细节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些情绪,以前季澜从未享受过。“澜澜!”温黛担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季澜见眼前情况,莫说季明宗了,光是一个温黛都能让她缴械投降。她认命让季明宗捞起裤腿,完好的那条腿膝盖上有些擦伤,但幸好不算严重。“怎么摔了?”“下雪天,片场太滑,没什么大碍,”她伸手将裤腿放下。目光落在温黛身上,轻声劝着:“您早点休息。”“不用担心。”“徐影呢?她现在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了?”楼上客房,季明宗望着脱衣服准备进卫生间的季澜。“那也得陈公子能让她管啊!”:()京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