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镜黎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眼波流转不知想着什麽。
“你?”陶煊一愣,不屑的眼神扫过:“筑基?”
阎镜黎翘着腿,放松的靠在白榆肩膀,闻言矜持的颔首:“嗯,我。”
白榆袖下的手拉他:“主子…”
“安静。”
“……”
白榆话卡在喉咙,不说归不说,但他不赞同对方的做法。行大于说,他来受罚就行。
今日天气不错,还能听见外面的鸟鸣声。这种蓝天白云在时空局寸土寸金,一寸风景就要砸进去半月积分。该是沐浴春风享受阳光的季节,却又要面临血色危机。
饶是白榆波澜不惊的性子也无端生起了烦躁。感情一事最为牵绊,无论是他刚刚明悟的爱情,还是从始至终的师徒情义,又或者同门情义。
他这刑罚,必是要受得。
“来吧。”
白榆支着身子上前,借了阎镜黎的力,对方稳稳的扶住他,但并未阻拦。
虽然本就是自己要受罚的,而且对方口头也说了代他替罚这种关心的话,但如今对方不做阻拦的行为还是让他有些失落。
长叹一口气,白榆心里的郁闷更深了。
阎镜黎眼眸黑沉,就坐在高座上平平稳稳,自上而下的眼神睥睨,深邃如渊。
他一眼就发现了白榆低头的小动作,眼睫都垂下盖住半扇眸子,低落的模样像是个耷拉耳朵的貍奴。
阎镜黎嘴角微扬,眼底浅浅笑意,低喃自语:“傻子。”
袖袍宽大,掩盖住了他手里盘旋的灵力。灵力筑基中期,手腕翻转正对着心口。那里是跳动的心髒,脆弱不堪,一击之下,若无阻挡,必死无疑。
阎镜黎擡起的眼眸犀利,看到天际突然抖动的云团,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冷笑。
天道不是自称为他好吗,既如此,那就看看他这好能到哪个地步了吧。
“行刑!”
随着一声长呵,白榆站在中心,垂了眼咬紧了牙关,静待天雷剔骨。
他是生气的,生阎镜黎的气。对方一句口头的话都能让他方寸大乱,结果到头来也就只有一句话而已。他哪怕是哭两声,阻拦两下,都比坐那看着好!
祁水莲花镜开始波光闪烁,尽职的开始记录发生的每一幕。
天空狂风大作,一瞬间电闪雷鸣。骤然陷入的黑暗席卷京城每一个角落,漆黑的夜幕下紫色的闪电轰隆一声,震的竹木的窗子嘎吱作响。
过长的衣服被狂风吹的淩乱,未扎紧的发丝被风糊在脸上。粗壮的闪电一下接着一下,愈来愈近。
嘴里进了头发,白榆伸着舌头呸了两声,又伸手扒拉开脸上乱七八糟的头发。
烦死了,真想一刀剪了!
“引——降雷!”
轰隆——!!
巨大的声音炸开,天色阴沉的恐怖。周童衍靠在门后,手指猛的缩紧。
“不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