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镜黎点头:“好。”
“还有…”沈清幽上下看他一眼:“修炼切勿过急,应当循序渐进。”
阎镜黎一顿,应声:“多谢,我会的。”
白榆还未好,讨伐的声音却已经快顶不住了。他不知道还能拖多久,但在这些时间里,他能做的就是无时无刻的修炼,到了衆派声讨之际,他能帮上忙,而不是在一旁无能为力。
等到屋里寂静下来,阎镜黎坐在床脚盯着又窝在被子里睡过去的人看。
前几天对方断断续续的哭,到现在脸上还红红的。眼角也是红的,嘴唇上还有咬出来的牙印。
阎镜黎低头不由笑出声,看了眼自己手上那口清晰的牙印。明明一抹就能消失的印子,他却乐得留在手上变得青紫,像是做了记号。
牙口挺好。
阎镜黎想着,看了眼外面阳光正好。弯腰轻轻把人抱起来,他动作很轻没有让白榆感受到不适。
外面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阎镜黎抱着人坐在一处躺椅上,摇摇晃晃。
平常看着与自己身量差不多,抱起来还是不轻的。阎镜黎帮他梳了梳头发,低头轻轻的吻了几下。
那天在海底,他进入了一个纯白的好如世外桃源般的世界。
第一反应是戒备,第二反应是担心,因为那时候白榆还在宫殿中。
担心一起他甚至敢在这不清不楚的地方发脾气,无人应声他就强轰内力,打碎了一切他肉眼能看到的东西。
直到那个自称为天道的声音响起,称呼他为孩子。他第一反应是可笑,毕竟他生父生母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可那声音喋喋不休,说它是来帮自己的。说这世间唯有它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而存在。
荒唐,茫然还是觉得被戏耍的愤怒。
大概那时候都有,但占据最大的竟然是焦躁。他不愿意在这里与天道说什麽不知所云的话,他只想离开,想找白榆。
“你不想修炼吗?”
一句话将他钉死在原地。
他想,他做梦都想。原先为了不屈于人下,为了重回顶峰。如今所愿便要加上一个为了与所爱之人同进退。
他喜欢白榆,这点毋庸置疑。
从前种种,今日一并展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告知了答案。
如果对方不是暗一呢?
他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能够修炼之人是他人。他可以为了忍辱卑躬屈膝,但万不可以身求生。这个念头好像只要放在白榆身上才合理,换了其他任何人,他只会以死为注同归于尽。
就像当初知道白榆喜欢他,他第一反应是原来如此,是莫名自傲,却不是感到恶心。
他从前只想这报了仇,翻了案,便寻个僻静安稳的地方度过余生。毕竟他阎家到他这一代算是到头了,旁系早也被屠戮干净。
可如今想法却悄然而变,他想活着,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跟白榆一起好好活着。
天道似乎知道拿捏了他的软肋,莫名其妙的开始大笑。然后斩开了一条路,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就看他能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