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还有其他忌口吗?”
“没……”
“等一下,我吃香菜。”
陈硕话音止住,懒洋洋掀起眼皮,眼神中夹杂探究。
“点两份吧。”季繁没看他,自顾自地嘱咐:“一份多加香菜,一份……”
“不用那么麻烦。”陈硕直接打断她,朝服务员道:“按她说的来吧,一份就成。”
见状,服务员沉吟片刻,提议:“一份分成两种做法也可以的。”
“也行。”
“不必。”
服务员有些犯难:“听谁的?”
陈硕想了想,看向季繁,挺认真地问:“这回能让让我吗?”
季繁不理解他纠结的意义。
听上去倒像是自己在管着他似的。
“随便你。”撂下这么一句话,季繁再次捞起手机。
反正让不让的,到时候介意的只有他。
陈硕得了应允,转过身冲服务员说:“就按原先做法来吧。”
服务员笑笑,回了“好的”,离开。
等无关人员走后,陈硕忽然唤她:“季繁。”
没来由的直呼大名,季繁条件反射性地坐直身子,抬眼:“我……”
一个“在”字卡在喉咙,她又硬生生吞下去,没好气道:“干嘛?”
“你变了。”陈硕平静地说。
季繁眼睫颤了颤,没解释。
她知道他是在控诉自己忘记他忌口的事情,但她没法说,自己是故意的。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很奇怪。
如果要产生羁绊,性格上总得有点彼此吸引的地方,要么近似,要么互补。然而,像她和陈硕这种完全相悖的,却并不常见。
季繁曾经幻想过,去做个专种香菜的菜农。
但陈硕不一样,他的梦想是,拔光世界上的所有香菜。
于是,理想和爱情之间,季繁让步了。
她笨拙地跟从喜欢的感觉,麻痹自我意识,迎合着他。
时间久了,竟然连她自己都快忘记,原来她本身是爱吃香菜的。
刚巧陈硕这会子提起,季繁胸口实在是堵得慌,没细想,便脱口而出。
不带任何目的,就单纯心里不痛快,想和他对着干。
说起来,这还是季繁头回在陈硕跟前表现出强硬的一面。
陈硕盯着她看。
她心虚到不敢对视。害怕当众改口显得太怂包,只能强撑冷漠地说要点两份。
但没承想,陈硕说不用。
其实季繁到现在也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他不介意吃香菜,还是说反正他不吃那道菜。
“挺……意外的。”陈硕笑。
季繁耐不住他眼神的灼热,掩饰般端起茶杯。
与此同时,隔壁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嗓音不大,可季繁还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