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风大,常年地吹,一刻都不愿意停歇,竹竿都吹的倾斜,竹叶沙沙作响,不断有叶子被风从窗户卷入屋内,再落在地上。
清早的实在风太冷,柔白月跪伏在地上,等着云鹤真人的话。
云鹤真人从主座上走下来,也和柔白月一样,肃穆而端正,也是难为了他,能把身上这破衣烂衫穿成这副风采。
他站定于柔白月身前,缓缓开口:“有道是天地君亲师,既入我修仙门,天地君自不必理会,既然亲长已逝,且无姓氏,不如随了我的名号。”
柔白月再叩首,静静等待。
“赐你一姓为云如何?”
云鹤真人没等柔白月的回答,也没想着让她回答,他目光沉沉,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阳。
层云迭起,骄阳初升,天光熹微。
是难得的盛大景象,即便云鹤日日居住于此,也很难看到如此的盛景,这是柔白月的缘分。
云鹤真人心中复杂难言,晨光落在他的半边面庞上,一半明,一半暗。
如落阳西沉一般盛大的日出和炙热的红色映在云鹤与柔白月身上,像披了半边霞帔。
云鹤真人终究是开口了:“剩下一字,便叫作缨,如何。”
“缨,冠系也。”又言“丝屦组缨。”
又或有诗言“如今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古诗词常以此引出美好品格与上马征战的决心,而修仙者腾云驾雾,以云为缰绳,征略四海。
云鹤真人笑起来,他其实面相还算年轻,但已经没有少年的心气和气度了。
如今难得一笑,也是有三分风采。
他对着他的大徒弟,唤一声:“云缨。”
云缨应他一声,起身再拜:“多谢师父赐名。”
“不必谢,若是非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他上前一步,将云缨拉起,与她说:“今日天光正好,若是这时候突破,也算不错。”
突破所需要的丹药和渡劫的法器阵法早就已经备好了,只等着云缨说一声好。
云缨笑笑,她改了名字,气韵都为之一变,从前温婉的气质削弱了不少,变得更有攻击性。
“是,师父。”
又是另一侧,还在路上的白绘冥冥中有所感悟,她遥遥望向师门的方向,感受到灵力如同漩涡,不断汇集。
这是大师姐要突破了,她快点走,还能凑个热闹。
“大白,飞快点,我带你去凑个热闹。”
她低下头,面颊与大白柔软的羽毛相触:“你喜欢被雷劈吗?”
大白“嘎”了一声,飞得更慢了,看起来不太喜欢。
白绘摸摸大白的头,带着安抚的意味:“没关系的,对修为有益。”
说罢她眯着眼笑了起来,像是一只偷到腥的猫,明亮而漂亮的杏眼弯成一个弧形,山水红霞绘成的画落到她的衣服上,大白漂亮的尾羽一展,交相辉映,别样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