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澄垂眸:“往后时日还长……”
脑袋上忽的挨了一下,车挚面有愠色,“是啊,往后时日还长,以后你俩桥归桥路归路,一辈子都再无交集,你们认识的这十几年光景,就当是一场梦。”
“师父,你怎麽这麽说话……”
陈映澄心髒揪起,心口像是堵了一层棉花。
车挚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未来十年二十年数百年,日子一长,你们一起长大的这十几年就算不得什麽了。”
车挚最是知道光阴可怕,想当初他和百里家那位姑娘情谊深厚,甚至为她动过放弃道心散尽修为和她白头偕老的念头。
那样热烈真挚的感情,在岁月的洗涤中,也只成了心上一根陈旧苍老的弦,许久许久才会轻轻拨动,在心底短暂地泛起涟漪,很快便又被遗忘。
“你们现在毕竟年轻,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準,或许过上个一两年,他身边就会有旁的女子,感情瞬息万变,真心总是短暂。”
陈映澄眉心皱起,“我以为你是来劝和的。”
车挚摊手,“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若你一心和他分开,我说再多都没用。”
陈映澄小声嘟囔,“那你还说这麽多。”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为何这麽执着,有这麽一位赤日掌门做夫君,不应当是长脸的事情吗?”
“就因为他站得太高了。”陈映澄眼眸低垂,“他身边应当是势均力敌的伙伴,而不是我这种……对他起不到什麽作用的人。”
“什麽?!”车挚轻嗤一声,气得发笑,“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你嘴巴里听到这种话!虽说你确实没什麽修行的天赋,没有外力相助修为几乎停滞,剑法学得一般,其他的也都不精通,但你好歹是我车挚的徒弟,小小年纪就到了金丹,已经远超这世间大部分修士!”
陈映澄:“……”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而且你要那麽强大做什麽,人各有志,你一开始也不是为了飞升才开始修行的啊!你看看你这休学半年,回来小考还是第一,你在读书方面的天赋也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会读书有什麽用,会读书能进赤日学院吗?赤日学院要的是有修仙天赋的人才。”
“你不想进青宝司吗?提什麽赤日学院?”
陈映澄:“我就是打个比方。”
车挚:“好啊,那我问你,胭脂铺老板的男人就非得用胭脂吗?书局老板的夫人就非得满腹经纶吗?裁缝店主的丈夫就非得会做衣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