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减肥沙拉也得加调味料呢,干吃草是什么人间惨剧?!温萝勉强维持着唇畔柔和的弧度,抬眸对上南门星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视线,放柔了声音尝试着撒娇般轻唤道:“阿星……”回应她的,是南门星面上渐淡的笑意,以及他再一次抬起的冷白?手腕。望着碗中一瓣一瓣被他极为?缓慢且具有暗示意味地堆入的紫玉圣芽,温萝心下?长长叹了口气。看来,这顿纯素宴她是躲不掉了。望着温萝乖顺地依言小口将碗中的浅紫灵株一口口咽下?,南门星狭长上扬的眸底之中化不开的沉郁似有一瞬间的光亮闪跃,似缭绕云层之中乍现的天光。他似是心情极为?不错,就?连方才渐渐抿成一条支线的唇也再一次愉悦地扬了扬。“阿芊,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将那一盘盘满满当当的紫玉圣芽尽数吃完之后,温萝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光吃草也会?这么有饱腹感?。被南门星拥着再一次在绵软的床榻之上舒适地躺在内侧,温萝便觉得一阵温热的吐息和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病娇宣言一同,如冰冷黏腻的灵蛇一般钻入耳廓,激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感?受到她一瞬间的僵硬,一片如死的寂静之中,南门星清越的声线自?脑后闷闷地穿过?颈侧发丝,轻轻落在她耳畔:“怎么了?”“……没什么。”温萝心下?一阵腹诽。这幻境实在是逼真得过?分,就?连口感?都分毫不差。吃了这么多紫玉圣芽,饶是她灌了不少口清水,如今口中却依旧是一片洗刷不净的干涩。“觉得难受么?”似是看出了她紧蹙眉头之下?的纠结,南门星揽着她转了身,一手扣在她后脑之上微微用力?,强迫她侧枕于他横在她颈下?的手臂之上,抬起头来对上他垂眸凝视她的视线。让你一口气吃那么多灵草,你看看你难受不难受。温萝心下?幽幽一笑。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上温萝只得强行压下?心头腹诽,小幅度地点头,乖巧得不行:“有点。”下?一瞬,她便猝不及防地感?到脑后一紧,那只轻柔扣在她发间的指尖微微用力?将她向怀中带了带,随即,视野蓦地一暗,入目的是南门星浅浅阖拢的狭长双眸。他神色近乎虔诚地靠近,殷红如血的唇轻柔地摩挲着她饱满的唇瓣,却似是并不满足,舌尖灵活地探入她沾满灵株汁液的苦涩口腔,肆无忌惮地掠夺着令她叫苦不迭的味道,似是在品尝什么甜蜜的糖浆。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她,低声道:“阿芊,只有这样,才能提醒我你还活着。”随即,他略略侧了侧身,修长的指尖向身后轻盈探了探,不消片刻,指腹便不知从何处捏回了什么色泽莹润的圆珠,迅速地、不容置喙地塞入她口中。霎时,一股浓郁的甜腻味道如汹涌的狂浪般,争先?恐后地将那霸占她口腔许久的苦涩尽数覆盖冲刷而?尽,顺着她不自?觉吞咽的动作?顺着喉头一路涌上脑中。是糖。温萝微微一怔。南门星却并未给她留下?多少怔愣的间隙,扣在她脑后的掌心却自?顾自?再次使力?,将她脸侧轻柔地按在胸口,紧紧拥住。他的声线在一片沉沉的心跳声之中朦胧地传来:“不是很累了么?睡吧,阿芊。”舌尖将糖豆抵在上颚之上,温萝失笑:“我若是这样睡着了,这颗还没来得及融化的糖滚入我喉中,说不定我就?会?这么令人啼笑皆非地窒息而?亡……”话还未说完,唇上便被轻轻抵住一根修长的食指。“嘘。”南门星拥着她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甚至连呼吸都略有几分滞涩。就?这么沉默地在榻间相拥而?卧许久,他才缓缓将抵住她唇瓣的手指撤离,轻声道,“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爱听。阿芊,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在我眼前出事?”哦豁,好家伙,说得真好听。其实你本人就?是真正惦记我性命的罪魁祸首好么?温萝无言地撇了下?唇角。南门星显然已经神经质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听不得“死亡”二字,想?通这一层,温萝便彻底歇了与他讲道理的心思。这两日来,她先?是猝不及防地被曦合石召唤至此,又经历了双重掉马,复又在顾光霁面前绞尽脑汁地遮掩入暮之后魂魄离体的异状,最后更是被南门星逼着吃了不知道多少株紫玉圣芽。或许是太过?疲累,亦或是南门星怀中不似他冰冷如死的体温一般温柔的触感?,无意识地放松下?来之后,温萝竟当真生出几分睡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