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城主这是在……威胁我?”她弯起凤眸。
时间差不多了。
“怎么会?崔某可是诚心的,好聚好散嘛。”崔景见脸上笑容更盛。
“呵。”
秋露白扑哧一笑,手中瓷片飞出,擦过崔景脸颊,穿过“淡泊名利”匾额,直直插入金丝楠木条案中。
入木三分。
“崔城主可还要跟我好聚好散?”
话音刚落,崔景身后那条精工雕琢的条案轰然倒塌,木屑四溅。
崔景意识到了什么,呆立原地,脸上长长一道血痕,狰狞骇人,不复先前隽雅。
“你……”他嘴唇微动,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词句。
“我?城主给足了霜寒脸面,要将我的轶事广而告之。”秋露白凤眸凛然,“出于等价交换,崔城主的秘密,霜寒也当替城主宣传宣传。”
“毕竟,城主最讲究你情我愿了,不是么?”秋露白慢条斯理、一字一顿道。
天平指针本就在她这侧。
崔景脸色大变,目呲欲裂:“你都知道些什么?!”
秋露白乐得多拖些时间:“这就要看崔城主的表现了。”
崔景脸色涨红,绕着满地狼藉的主殿一圈圈踱步,温文尔雅的面孔彻底碎裂:“我不过是想爬得更高,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弱者本就该被强者踩在脚下!”
“都是你们逼我的!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他突然想通了什么,慢慢抬起头来,双目放光,对着秋露白扬起一个令人牙酸的笑容。
“你定是在诈我,哈哈,晚了!不论你杀不杀我,你滥杀无辜之名都被我传出去了!”
他看着秋露白,眼中满是志在必得之意。
秋露白直视崔景的眼睛:“是么?你是说——他吗?”
她目光滑向主殿门口,江乘雪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见状将城主那名心腹小厮押上殿中。
“城、城主,救我!”小厮不住扭动身子,面色煞白,已然骇破了胆。
不过盏茶功夫,此人怎么成了这样?
秋露白皱眉看向江乘雪,问道:“阿雪,他这是怎么了?”
江乘雪低眉:“此人对您不敬,徒儿嘴上敲打了一下,顺便问出了些别的消息。”
小厮转头回看江乘雪,眼中惊恐几乎溢出,这人、这人根本不是嘴上说的那样!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简直不是人能想到的,他宁愿一头撞死都不想再受一次!
江乘雪轻轻瞟他一眼,小厮就哆哆嗦嗦闭了嘴。
崔景见心腹被擒,明白自己唯一的筹码也没了,眼中光芒瞬灭。
随后,他像是换了个人,手臂挥舞,状若癫狂:“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所有的东西都被我销毁了,你根本不可能找到!不可能!”
“谁说我没有证据?”
秋露白扬了扬手中留影石,微笑看着他。
崔景双目瞪大,急忙伸手去够:“还给我!”
他目光直勾勾盯着留影石,仿佛只要得到此物,他那些腌瓒之事便可以一笔勾销。
秋露白往左,他就往左伸手,她轻轻向右一躲,他便扑了个空,直直扑倒在地。
秋露白斜睨着地上那人,他此时已气急失智,像是一只被胡萝卜吊着的驴,任谁来都可以将他耍得团团转。
这城主当到这份上,也是十足失败。
“噔、噔、噔。”门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随即,一队甲兵踏破门槛,鱼贯而入,将崔景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