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弦紧抿着唇,低声道:“……不会。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想在就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和容初弦继续争辩,更重要的是——
虽然我方才,可以说是一急之下,才脱口而出我相信容初弦这样的话。但如果不是我真有如此念头的话,就算容初弦要在我面前死个成千上万次,我也绝不会有所动容。
所以既然是说出口的话,我不打算再收回了。
纵使毫无依据,还十分冒险……我觉得我这会也在发疯,所以决定去相信容初弦。
很不理智的判断,简直像是初出茅庐的新弟子,而不是重活过一回的舟多慈。
我这么尖锐地评价着自己,却一意孤行,将容初弦划分到可以全盘托出信任的友方。
在此时,我也将刚才全部的念头,简单复述了一遍,看着容初弦,很平静地道:“你活着比死了的价值要高。所以,我不准你死。”
“我要你为我效劳,成为我手中、可以为我所用的刀——”
“在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前。容初弦,你的命属于我。”我轻抬起眼,眉眼之间还是冷淡娇矜的,像不可触碰的细雪那样冷淡,强调道:“将功折罪。”
容初弦很平静地看着我,忽然冷不丁地开口:“就算离开这个地方后也是。”
“夫人。”
我:“……”
明明这话还是我先说出来的,但容初弦重复一遍,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决定暂且回避这个问题。
容初弦的眼睛,又落到了我刚刚还在渗血的指腹上。
其实那伤口因为阻止及时,绝不算深,就是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尤其是皮肤苍白的情况下,鲜血的颜色便更被突出的浓稠鲜艳。
这会血都渐渐止住了。
容初弦皱着眉,像是被什么诱惑了一般。他神色冷淡而肃穆,一边倾身靠得更近了,看上去,想要吮吸舔舐掉那指尖上的血迹——
我几乎是在容初弦微俯下身的时候,就突然意识到了容初弦想要做什么。顿时收回手,非常警惕地藏到了身后,以免容初弦像狗那样扑过来舔……这个比喻有些奇怪,不应该。
“脏。”我语气非常之笃定,用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嫌弃。看了一眼容初弦那明明很冷淡的面容,总觉得他行为模式上在向着宋星苒靠近——这个比喻也不对,划掉。
总之我语气非常刻薄地道,“你的涎水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不准弄在我手上,能有什么用?”
顿了顿,我语气放缓:“去拿点外敷的伤药和干净药纱过来。”
木屋当中有伤药,但并没有纱布。不过我想对于容初弦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容初弦动作很快。
甚至只是随意一打开木质的抽屉,便从里面拿出了全新的、满满当当的药膏和纱布。
我:“。”
也是装都不装了。
容初弦取药过来,净过手,立即便挖出一块半透明的药膏,要往我的手指上敷。我诧异地拦了一下他,和容初弦双目相对,两个人的眼中都弥漫着一丝困惑。
终于,我率先反应了过来,有些气急地道:“容初弦,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让你给你胸口上的伤上药?”
“你没发现,那血都要淌到我脚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