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放下心。
却在我最虚弱时,宋星苒又和那四处游街的登徒子似的,晃到了我房前。
我现在难受得很,脾气也渐渐暴躁,随手拿了个什么便掷过去。只听清裂一声响,那小件把玩的骨瓷杯在宋星苒的脚下碎裂开来,瓷片飞溅,威力不大,但发火的意味很浓重。
我声音有几分哑:“滚!”
“……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或许是听出我如今不好惹,宋星苒身形僵在门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抬眼见到我时,微微一怔,便快步走了过来。那眼珠不错眼地盯着我,“怎么回事,你生病了?”
看到我这么虚弱的模样,不得得意死他?还嘴都要比平时慢一拍。
我半靠在床榻上,扯了扯唇角,自暴自弃地想着。言语不免,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嗯。还没死,让你失望了。”
宋星苒皱眉,声音一时间比往常冷上几分,竟显出些威势来:“胡说,什么……不什么的!这种字不准挂嘴上,不吉利!”
我没听过宋星苒这种正经斥责的语气,被他训的一怔,脑中也还混沌着,下意识乖巧“嗯”了一声。
宋星苒语气这才放缓了:“不可讳疾忌医,我让医师来给你看看。我宗门随行的人里,也有医修大能,我让他们现在过来,是擅看……”
后面的话我都模模糊糊没听进去,看着宋星苒那满脸正色的面容,仰头迷茫了一会,心底才烧起一丝恼怒来:
怎么回事,怎么轮到你来训我了!
我是颇有几分记仇的,看着宋星苒这副模样,忽然间计上心来,要好好……恶心他一下。
[]自讨苦吃
“宋星苒,”我忽然开口,“你靠近些。”
宋星苒微微一怔,倒是也没有怀疑什么,又走近了一步,才不大自在地偏开头:“……挺近了吧。再近就与礼不合了。”
我:“……”矫情。
而我此时勉力支撑起身体,从病歪歪半靠床榻的姿势,一步步站在了宋星苒眼前。
胸口闷得慌,头又晕沉,只这么简单的几步,脸色便苍白尽显,脚下有几分踉跄了。
可这踉跄正合我意。
宋星苒好像也有些紧张:“你坐下说话……”
我才不坐。
我极隐蔽地冷笑了声,换在平时,我在宋星苒面前定要将这幅狼狈姿态尽遮掩起来,免得被宋星苒嘲笑。但今日实在不巧,我心情实在太坏。
他撞我枪口上了,我又闷了满肚子坏水——一定让宋星苒发作都发不出来。
我装作头晕模样……其实确实有几分头晕,倒没晕到站不稳的程度。总之便这样借势靠在了宋星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