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觉得很有道理。
盛轼封锁全城,一直不是办法,现在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港口码头,城门口的防守绝对是疏松的。
他们必须趁着交换兵力的时机,离开金陵城。
但也不能就这样贸然出去,必须找个伪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去金陵府衙。”
沈春芜微微一讶:“府衙?”
戚巍没有任何解释,拽着她就去了。
这一段时日,很多官员丢了乌纱帽,牵扯入大案之中,沦为了阶下囚,他们需要被押送入京城,交付给大理寺进行定刑。
今夜就会有一批刑犯送出金陵城。
月黑风高夜,沈春芜和戚巍藏在了囚车之中,听着辚辚车轴声。
只要出了城门口,他们就能算是彻底逃离了。
沈春芜屏住呼吸。
眼看快要抵达城门口了,这时候,忽然身后不远处传了一阵清冷的声音:“停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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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死遁成功!◎
黑沉沉的穹顶落下一道惊雷,电闪雷鸣,雷雨激撞铁柱,奏出一连串绝望而沉顿的闷响,沈春芜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余光看到一丛官兵由远及近。
为首一人,穿着宽领大袖玄纹裘衣,撑着一柄竹骨质地的朱伞,黑红交间,远观而去,如地狱索命的修罗。那伞仿佛是由血染成的,雨落在上边,血滚滚淌下,溅湿了他的衣摆。
来人不是旁的,正是太子盛闻舟。
他竟然这么快找到了押送囚犯的队伍,莫不是觉察出了什么端倪?
思忖之间,盛轼吩咐席豫等一众骑兵,逐辆搜索囚车,核对身份和面孔。此处一共十四辆囚车,每一辆囚车关押三到四人,她和戚巍关押在地第八辆,很快就要搜索到他们的这一辆囚车了。
席豫和一众官兵进入囚车核对信息时,盛轼就在囚车外淡眼看着。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幽幽的视线,盛轼朝着不远处的一辆囚车望去,沈春芜在盛轼看过来的时候,适时拢回视线,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缓缓攥拢成拳。
“阿芜,待会儿搜索到这一辆车的时候,舅父就挣脱枷锁逃出去,这样就能保住你身份不被泄露。”戚巍对她说。
沈春芜即刻摇首:“不行,舅父绝不能以身涉险,你逃出去,我一人逃又有什么意思,你是我亲人,要逃一起逃,要一起涉险也就一起涉险。”
“但是……,我们俩的身份是假身份,也是趁乱打昏死囚伪装起来的,好不容易快要出城了,若被抓回去,我自己倒还不要紧,那你就是功亏一篑,此前付诸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们二人在嘀嘀咕咕个什么?”负责看守他们所在的囚车的官卒厉声呵斥道。
官卒的这一声怒斥,很快吸引了太子和官兵的注意,他们很快走了过来。
沈春芜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一阵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盛闻舟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这种目光仿佛有千斤般沉重,压得她沉不过气来。因是过度紧张,她反而彻底冷静下来,思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