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显然,他真要有敌意,实质上被抛弃的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估计一眨眼就会被杀死。
所以,这边的人又略挪回来,不少孩子以好奇的目光盯着杜恩,又看着他身后的小石像,眼里不由闪出亮晶晶的光。
好帅的黑甲石像!
杜恩坐到给自己让出的一个石墩子上,随手掏着篝火堆边的灰土,捏了捏,几个微缩的巨像土偶,便新鲜出炉,摆在火边烤着。
孩子们的目光顿时就挪不开了。
看着这边表露出的恰当好意,长叟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衣角,努力回想着在中心营地时学到的仪礼,但到头来还是有些尴尬地笑起来。
“那个,阁下如果刚刚就在听,那么老朽知道的,就都已经说完了,实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
杜恩却不在意,只看着稳重猎人。
对方略有纠结,点头道:“我还知道一些长叟不知道的。”
嗯?
长叟都惊呆了。
虽然我是把你当做接班人培养的,但是这么快就瞒着我这种要紧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孽子啊!
感受到这目光,稳重猎人却没有尴尬窘迫,反而显得十分凝重:“是在大概二十年前吧,当时年少轻狂,偷偷跑去血魔洞道那边窥视,本来还想跑进去的,但最后到底没有那么做,然后,在转身要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一名圣教的祭祝。”
“是她告诉了我一些别的情况。”
说到这里,他不由回想起当初。
幽深的洞道之前,回看到的,举着一根火把,火焰跳动着,映衬舔舐着那张艳丽的脸,因为很没有祭祝仪态地摘下高高顶冠,所以完全映入当时的自己眼中。
并没有陷入那种美丽,反而像是看到一条艳丽的毒蛇或者青蛙,只有一种不寒而栗,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哪怕现在想来,也是忍不住露出这般目光。
对于他来说,这其实是不想去回想的经历,同时又是塑造了现在心志所必然的一环,所以根本无法忘却,无法不去想。
迎着那双平静的眸子,他比以往之时,都要快地冷静下来,再去看那跳动的火焰,突然心头一跳,只觉得这或许又是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
于是,在其他人陷入沉默之中,在杜恩的耐心倾听里,他缓缓接着开口:“她告诉我,其实圣教主早就知道有血之营地的存在,彼此甚至有过不少沟通,是在圣教主的支援下,血魔圣宗才成功蜕变建立的。”
“她还告诉我,那其实只是一群早早南下开拓的人,与现在圣教光耀下的所有人一般,有着一样的先祖,一样的来历。”
胡扯!
长叟很想这么斥声打断。
因为即便对却光教与中心营地的眷虔失却了骨头,但还是留存着像这小小火星一般,早就浸透血肉的人生观。
更何况,正是那帮血魔,那帮魔宗之人,才让开拓营地毁灭,最终沦落到现在这样,是不可饶恕的仇敌……最终,他没有开口斥责。
后知后觉地追忆,自己这个曾经胆大包天,随心所欲的儿子,正是从那时开始,迅地生转变,变得沉稳老成,从而渐渐变为营地的实际顶梁柱。
这几十年来,若非其总能在夹缝里,捕猎到各种食物,如此破落的边缘营地,早就毁灭,被黑暗所吞噬!
而那近在咫尺的圣教军,却不会在意一点……
长叟心中叹息起来。
他的儿子却还在向杜恩述说自己的所知。
“那些南方的人,只是与我们这边,理念存在差异的魔修,因此并不想加入却光教,但也没有太抵触。”“这营地的设立,也的确是开拓,但并非开拓边缘,而是开拓沟通乃至于贸易的线路,所以就连长叟当时那般的孩童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