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试着喊:“阿雪……你看了,你看了要生……”
江世子“生气”二字还没说完,就见卫衔雪不过翻开读了半页,今日过来一直温着的面色沉下来,“你……”
卫衔雪阖上书页,“娄元旭送的?”
江褚寒“嗯”了声,心想遭了,卫衔雪那么讲理的一个人居然喊上娄少爷大名了。
卫衔雪脸上居然冒了些红晕,他一把就把书丢回江褚寒怀里,“你,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
他拿过江褚寒喝完的药碗,就起身去搁到桌上。
江褚寒把书拿起来,自己翻了翻,“也,也没那么……这都是民间写的,咱们也拦不住别人的口舌。”
这书是本话本,写的也不是什么旁的淫词艳曲,那里头编的故事全是写的江世子和小质子,从当年入京的时候就把故事写起了,跋扈世子强占柔弱质子,这书摆不到明面上,也没人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卖,娄元旭平日里玩得花哨,书给他瞅着了,当乐子就给江褚寒送了过来。
江褚寒没事的时候翻翻——其实有时候怪有意思的。
他翻了几页,自己笑了笑,“这些人真是不懂事,怎么把本世子写得这么不懂怜香惜玉,我怎么舍得把你……”
“江褚寒!”卫衔雪甩开袖子回过头,“你……”
江褚寒咳声清了清嗓子,他立即正色收起来,“我明日就让人去查,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我家都给他抄咯给你出气。”
“……”卫衔雪沉着脸,“你有几分像病了。”
江褚寒故意柔弱地往后靠,“我这是真病了,阿雪,你过来陪陪我。”
“别撒娇。”卫衔雪心软地垂下眼,却一边道:“我可不懂怜香惜玉。”
“你不懂我懂——”江褚寒望着走到床边的卫衔雪,“今日还走吗?”
卫衔雪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不走,但我见着世子这模样,又想后悔了。”
江褚寒等卫衔雪坐在床边,对他招了招手,“宫里那位舍得放你出来?”
“我去求他,比世子去求有用。”卫衔雪看见江褚寒手上的纱布了,他眉目微敛,“我今早才知道昨日宫里的事,褚霁的事你用不着费心,我若让火烧到你身上去了,就白费心入一趟宫,该让褚霁吃点苦头,没有昨日宫宴上的事我也要在去西河之前给他找些麻烦。”
“那去西河的事……”江褚寒有些试探。
窗外静悄悄的,黄昏之后,夜色悄悄降临,屋子里只剩雪色淌进来,变得有些昏暗,屋里静了一会儿,卫衔雪伸手去捧了下江褚寒的脸,“你都那样说了,我能怎么办呢?”
“世子非要蹚一趟浑水,这般吃亏不讨好的事,你去求陛下还要思忖说辞……”
“所以……”江褚寒脑袋伸过去,往他手腕上轻轻吻了一下,“你答应了?”
“我答应有什么用。”卫衔雪手滑一下就落下去了,“我替世子去求他,他会高兴。”
江褚寒有半分没明白这意思,他拍了拍床褥,“上来陪我躺一会。”
卫衔雪抓了下自己的衣袖,“没换衣服,不方便。”
但他一边踩掉了鞋,转身过来爬上了床榻,他没搁外面躺着,而是越过江褚寒往里面去了,“大公主今日得旨,元宵之前就要离京,所以我向陛下请旨,你我一道跟着大公主西行。”
这和江褚寒之前的打算一致,可他有些不明白宫里那位为何这般有求必应,卫衔雪躺过来,他就把他揽住了,“还没和你一道出过远门,像是——”
江褚寒把话放在嘴里想了想,才道:“像是私奔。”
卫衔雪居然很久没说话,他轻轻把脑袋放在江褚寒肩膀边上,“马上了……”
他阖上眼,往下滑到江褚寒怀里,蹭着他心口听了会儿心跳声,卫衔雪心道:“马上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