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刀尖锐,卫衔雪刻得专心,可不想殿门忽然给人敲开,那外头的声音直接喊了一句:“卫衔雪——”
这一句来得太突然,卫衔雪手里忽然一抖,那尖锐的刻刀猝然往他手指间偏了过去,直接就对着他指尖上刺进去了,卫衔雪忍不住“嘶”了声,马上就有鲜血从他指头上涌了出来。
卫衔雪当时的反应只是赶紧把珠子拿开了,没让那菩提珠子沾上他的血,随后他赶忙把珠子和刻刀重新放进盒子,端着往桌下藏了进去,随后才掏出帕子把自己的指尖包住了。
有点疼。
卫衔雪回头一望,就见江褚寒已经推门进来了。
江世子这些年还是改不了登堂入室的毛病,可卫衔雪还是更诧异他怎么会过来,这时辰宴会都要开始了……
“你……”卫衔雪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江褚寒见到人就发不起脾气了,他局促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过头把寝殿的门关上,“我来,我来看你……”
江世子往卫衔雪脸上看了会儿,实在分辨不出他生病的端倪,卫衔雪脸色一直不好,冬日里更一直都欠些血色。
卫衔雪把手藏进袖子里,他叹了口气,“我是告了病的。”
“我知道。”江褚寒盯着他的脸看,朝卫衔雪走了过去,“你是……真的病了吗?”
卫衔雪皱了皱眉,他忽然有些后悔把殿里的人都遣走了,不然还能把江褚寒拦住,卫衔雪按着桌子坐下来,他咳了两下,“嗯”了一声,“最近天……你……江褚寒!”
江褚寒还没等卫衔雪把“天凉”两个字说完,走过去就一手拉上了他的衣领,江世子手劲儿大,动作又干脆,直接就把卫衔雪一边的衣服给扯下了半边,把他白净的肩膀都给露出来了,活像是耍流氓的混蛋。
卫衔雪惊慌失措地把手一抬,把那手上的帕子也给弄掉了,带了血的帕子在半空里飘下去,正正巧地把沾了血迹的那一边露了出来,卫衔雪手上的伤口没止住血,又重新往外涌出了血珠。
江褚寒目光一时不知往何处落,他怔了一下,卫衔雪赶忙就先把自己的衣领拉起来了。
“你干什么!”卫衔雪略微有些生气似的,他攥着手心有些疼,可捡帕子也不是,重新包也不是,对着江褚寒他竟然站在那儿也停住了。
江褚寒沉着脸,还是缓缓弯下腰,先去把那帕子捡起来了,然后拉过卫衔雪的手端详着看过去,“怎么弄的?”
卫衔雪手上的口子并不浅,江褚寒看着就心疼,可他并不想这时候说软话,几乎是咬着牙说:“这么大的口子就拿帕子包,你是有多不怕疼啊。”
卫衔雪把手缩了缩,“我自己来。”
“你来什么来。”江褚寒把他的手牵过去,“你屋子里药在哪?”
卫衔雪道:“我床边的柜子里。”
江褚寒也不想松开,就拉着卫衔雪往床边走过去,他把柜子里的药箱拿出来,就开始给卫衔雪上药包扎伤口。
江世子一向手上是没轻没重的,但这番好像是医术精进了些,缠得有些小心,过程里一句话也没说。
卫衔雪就只低头看江褚寒垂下去有些眨着的睫毛。
江褚寒把他伤口包扎好了才舒了口气,又把药箱给放回去了,他转过头,“没什么话想说吗?”
卫衔雪蹙着眉,“你……”
见他支吾,江褚寒就直接过去道:“你不说我来说。”
“你这没生病没受伤的……你这手指分明是刚才伤的。”江褚寒盯着卫衔雪的领口,“背后什么都没有……”
卫衔雪手指一攥,他以为方才江褚寒不过耍些一概爱耍的流氓,他方才扯他衣服,竟然是看他背后的印记吗?
江褚寒一字一句道:“卫衔雪,你躲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