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站在哪里,哪里就跟花丛似的,亮眼得很。
三奶奶看着,心中十分欢喜,连最宝贝的石榴花都舍得了,让她们摘了簪发。
“现在开得正好,都去摘两朵簪上,今儿个兴这个。”
江衔月自告奋勇,“我认得哪些花不会结果,我去摘。”拉着吴氏和赵氏去院子里摘花。
石榴花雄花的花托比较小,侧面呈钝钝的三角形状。雌花的花托膨大,看上去有的像一座小钟,有的像一个小葫芦。
雌花也有可以结果和不能结果之分。可以结果的花叫“果花”,也叫“大屁股花”,不能结果的花,叫“尖屁股幌花”和“狂花”,听上去虽粗俗但特别形象生动。
江衔月分不清果花和狂花,但是她分得清雄花和雌花。
不光三人每人折了两朵,江衔月还另折了几朵去屋里哄着三奶奶和大伯母、二伯母也戴,逗得吴氏和赵氏不住地笑。
三奶奶笑也不是,骂也不是,端着脑袋任由江衔月折腾,偏偏她还很有道理。
“咱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这样一弄,多好看呀!不信你问问四婶儿和大嫂……”
说着,还寻求盟友支持,“四婶儿,大嫂,你们说是不是?”
赵氏作势上前细细端详了一番,笑着道:“是,怎么不是,这一朵花儿戴上,奶年轻了二十岁不止呢。”
就连不爱说话的吴氏也认真道:“娘给我们簪花是盼着我们平安富贵,我们自然也盼着娘平安富贵呢,咱都戴上,就一家子都平安富贵了。”
李氏和陈氏乐得止不住笑。
三奶奶也乐陶陶的,指着她们,嗔中带笑,“好好好,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蜜糖角都没白吃……好了,今儿个给你们放假,带着玉郎出去玩吧,灶台就交给我跟你们伯母和嫂子。”
“娘,我……”吴氏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儿媳妇,大堂嫂和嫂子都在忙活,她逃懒出去跟着小辈们玩儿,会不会不太好。
李氏和陈氏笑,“你什么,今儿是女儿节,你也还是个孩子呢!这儿有我们看着,你就负责看顾好你侄媳妇儿和侄女儿就是了!”
“诶~”吴氏到底领了婆婆和嫂子们的好意,同赵氏和江衔月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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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添了几笔,染了颜色,纸鸢就变了个模样,从毛毛虫变成青龙。
玉郎抱着跑过来,“五姑姑,放纸鸢,放纸鸢,忙趁东风放纸鸢。”
他留着寿桃头,又一身青衣童子装扮,不动的时候文文静静的,像个小仙童,跑起来又摇摇摆摆的,像只小鸭子。
江衔月喜欢得不得了,一把将人抱住,照着圆润的小脸盘亲了一口。
“玉郎记性可真好,还记得这个呢?”
玉郎年纪小,也听得出这是在夸他,当即就显摆了起来。
“潮(草)长莺飞二月天,拂,拂梯(堤)杨柳坠(最)春烟。鹅(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他声音朗朗,带着儿童的稚嫩,有些字吐不清楚,更显得纯稚可爱。
江衔月爱得不行,又去逗他,“玉郎可真聪明,可是二月天放纸鸢,现在都五月了,姑姑的纸鸢送得晚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晚不晚,鹅童,鹅童,小姑姑,我是鹅童。”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自己,极力展示自己还是个儿童,可以放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