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真皮包裹着的方向盘被硬生生抠出来一个洞,顾远洲只能靠不断深呼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都怀疑纪言酌和陈淇是不是已经在里面搞上了。
再等下去恐怕里面的两个人都要完事了,顾远洲骂了声“操”,摔上车门,大步走到门前,里面的人大概是做贼心虚,顾远洲敲了半天门都没得到回应,最后硬生生是将门踹开的。
就像所有抓奸的戏码一样,门被从里面拉开,门口的两个人穿着同款的睡衣,陈淇的发梢甚至还微微的带点儿湿润。一看就是已经洗过澡的样子。
纪言酌像是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他和陈淇现在是怎样的处境,云淡风轻地倚着门框,眼睛微抬看向顾远洲,“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顾远洲狠狠瞪着纪言酌,怒不可遏,“如果不是我来敲门,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完事了啊?还是说我他妈的已经来晚了,你们两个搞都搞完了,连澡都洗了?”
“没。”
顾远洲咬牙道:“你妈的把我当傻子?都这样了你别跟我说你们是被冤枉的。”
“我们是真的。”纪言酌挑了下眉,“但我如果真打算做什么,不可能这么快。”
“……”
顾远洲被纪言酌的反应硬控了几秒,指着陈淇,不可置信地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羞愧心吗?你他妈的看清楚。你,是我兄弟,他,跟我结婚了!!!”
“早在三个月前,我就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纪言酌冷静道:“这次的合作,我让了你五分利,这是我给你的筹码。”
“哈。”顾远洲怒极反笑:“合着你这次给我当冤大头,就是这个意思呢?”
三个月前顾远洲得知自己就将要和喻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联姻,却又完全没有办法跟家里反抗,独自在酒馆里喝醉到半夜,最后完全是不省人事了,想到喻松是作为喻佳宁兄弟的身份,只能勉强给纪言酌打了个电话。
纪言酌到酒吧的时候,顾远洲又多喝了两杯,正趴在厕所的洗手台前吐。
顾远洲抬起头,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纪言酌,艰难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兄弟,你来啦。”
“嗯。”
顾远洲在身上掏了半天,最终从衬衫里口袋里找到了车钥匙,艰难地塞进了纪言酌手里,“你送我回去一下,我要不行了。”
纪言酌没多说也没多问,像是一点儿也不好奇顾远洲深夜买醉的原因,平稳地将车开到了顾远洲所在小区的停车场,又将他抗回了家。
顾远洲进了门,晕晕乎乎地扑倒在沙发上,朦胧间看见纪言酌在厨房里泡了杯蜂蜜水,向他递过来。
“谢了兄弟。”顾远洲接过水,一口喝净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些破事还是因为喝多了酒,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你知道吗,我爸知道我喜欢男人,还能给我安排一个男人结婚。”顾远洲苦笑了一声道:“他就这么一点儿也不掩饰对我的漠视,你说我在他那里到底算得上什么啊?恐怕都没把我当儿子,就是他走在上坡路时垫在脚下的一颗石头。”
“嗯,我知道。”
顾远洲也不知道纪言酌这声“我知道”到底是回答的自己哪一句话,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顾远洲随手拿了个枕头蒙在眼睛上,正要沉沉睡去,就忽然听见纪言酌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头顶的水晶吊灯有点儿晃眼睛,顾远洲强撑着最后一丝神志将枕头拿开,眯着眼睛看向旁边的纪言酌。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错觉,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正躺在沙发上,顾远洲迷蒙地看向纪言酌,总觉得他站着向下看过来的目光带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最近谈不拢的那项业务我可以帮你揽下来,”纪言酌面无表情地说:“不需要提成,我的那部分也能让你五分。”
勾引上司的一百零一种方法(24
顾远洲感觉自己的醉意好像在一瞬间醒了,纪言酌的话在脑子里反复过了三遍,顾远洲有点儿没想明白地问:“不是,为什么啊?”
“不是怀疑我们之间的情谊,只是我们之间认识这么久了,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决定啊?”顾远洲带着点儿不可置信地问:“私下的交情和公务分开,这不是你一贯的原则吗?”
“这次是例外。”纪言酌平静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仅此一次。”
以纪言酌提出的条件,纪氏集团在里面是万万捞不到半点儿好处的,完全就是顾远洲一人在这次的合作中受益,说得直白点,纪言酌就是在以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为顾远洲铺路。
虽然纪言酌并未明着回答顾远洲的问题,顾远洲并不知道纪言酌忽然愿意做出此种决定的原因是什么,但顾远洲确实非常需要纪言酌在这时候捞他一把。
他虽是家中的长子,但他继母和她所出的那一对儿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顾远洲出柜的事已经很不讨顾董事长的喜欢,以后家里的这些财产和公司的继承权到底会交给谁也未可知。
顾远洲自从接手了分公司,虽也未犯下什么过错,但一直以来也是平平无奇,无功无过,现正需要一次机会来证明自己只要这次的业务谈拢,分公司的各方面都能得到很大的提升,这都是顾远洲实打实的能力。
但偏偏他也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就算为接下这次的任务准备了良久,费了很多心力,却仍是伸手够不到那条高枝,眼看着这个香饽饽就要落入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