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三长老道,“他利用某种我们也不清楚的隐秘手段,切割了自己的部分力量,把它储存在了一个盒子里。只要我们的人身体和精神体都能承受这力量,亲手触碰盒子,就可以觉醒能力,在镜子与镜子之间建立通道,穿梭通行,最多五条。”
“我们也尝试过用这种镜中通道去进入镜子里的世界,但没有成功。可我们依旧感激King,是他让镜子世界彻底不同了,即便这只是一场交易。”
黎渐川一哂:“任何人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有意识、无意识地站在自己的利益与立场上,哪怕他自己认为自己非常客观、非常公正,可事实上,利益与立场始终都是他所有一切滋生的土壤。”
“我很理解这一点。”
“所以三长老,你没必要一定要尝试站到中间说话。”
他轻轻扬起眉梢:“三个条件,第一个和第三个都不是你们的主要目的,谈得下来当然很好,谈不下来也不强求,只有第二个条件,才是你们最想要,也最不可能舍弃的。”
“天空城本身没有什么超凡。”
“除当年的镜子传说和这些年降临的外来者与外来者所带来的奇异物品,得到了King遗留力量的你们,才是这里唯一的超凡存在。”
“你们早就瞄上了外来者的能力和物品,可物品易得,能力却没法剥离。但你们从未放弃过,不然也不会在King说起超凡手段时,直接要一部分手段,而非直接点名‘物品’。”
“King也清楚这一点。”
“但他还是答应了,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因为你们的神,神物,还是当时的局势?”
再次被毫不客气地揭穿某些欺瞒算计,三长老也依旧神色镇定,笑容不改:“为什么忽略了第四个可能——因为他也想反利用我们,所以故意答应这个条件,留下这部分力量,来隐藏并控制镜子里的世界,并让受他力量的我们,永远困囿于这股力量,再也无法找到镜子里的世界?”
黎渐川唇角也勾着笑意:“因为我所说的话也适用于我自己——我的思想言行,也始终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出自我的利益与立场。”
三长老一捋长须,哈哈笑起来。
茶刚巧泡好,三长老抬手分茶,黎渐川接过,一来一回,两人默契地将这一话茬略了过去。
“King应该是成功进去了镜子里的那个世界。”
三长老边饮茶,边说道。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等我们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时,就是他匿名给最高警视厅去信,为财团清除镜子找了一个明面上的理由。”
“我们也推测过,都认为他应该是和天空城的实际官方,也就是那些财团达成了某些交易,一方成功执行镜子清除计划,并不再探究镜子里的世界,一方背下镜子清除计划的最大风险,并彻底隐藏下镜子里的玄机。”
“对,还有一点,”三长老笑道,“不知道是否是他们的交易,还是仅仅只是牌桌底下的默契,但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对我们镜子世界的未来发展产生了极大限制。”
“财团不想我们彻底脱离掌控,与他们争夺话事权,King不想突然有了超凡力量的我们没有限制,肆无忌惮。我们都理解,但是很难接受。三方的关系恶化,算是掰了。”
“但King是个很讲信用的人。”
“即使我们已是敌非友,他也没有反悔,强行收回什么,反而还在离开前,送来了之前承诺的区分镜子世界和真实世界的方法。”
“我说我们感激他,并不是欺骗你。”
三长老放下茶碗,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黎渐川看向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知道,对方此时这戛然一停,不是在卖关子,而是在等自己表态。
从他落座到现在,两人所聊的一切,都是镜子世界给他们与黎渐川要进行的这场交易准备的诚意,而再往下,就是正式的交易内容,是付费环节了。只要他问出口,那这场交易,便是默契达成,只需详细安排了。
思考片刻,黎渐川开了口:“区分镜子世界和真实世界的方法,是什么?”
三长老抬眼,同黎渐川对视了数秒,一笑,将今日的第三杯茶推给了他:“扭曲。”
“扭曲?”黎渐川诧异。
三长老解释:“据King说,现实世界,也就是天空城的人进入镜子世界后,会出现一定的扭曲。这种扭曲可能体现在身体上,也可能体现在精神上。”
“King举了几个例子,比如一个人进去,身体一扭曲,就变成了一头驴,或者一个女人进去,精神一扭曲,就以为自己成了一个男人,但她其实还是女人,只是实际与认知出现差异。”
“诸如此类。”
“身体上的扭曲,自然是不可能恢复的,精神上的,则可能是偶尔发作,并非时时刻刻,所以更需要多加注意。”
黎渐川神思一顿,想到了自己在欢喜沟被点出来的数字认知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