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丢失和污染,具体不清楚,”宁准叹气,压着额角,有些燥郁地拍了两下尾鳍,“这也是我们讨论完第一件正事,也就是接下来的计划后,我正打算说的第二件事。”
“在这局游戏,除去潘多拉自己的人外,所有玩家都会被潘多拉针对,尤其是我们,归属于我这一方阵营的我们。”
“这些针对,有明面上的,也有暗地里的,有我们看得到的,也有我们极难发现的。”
谢长生道:“因为你是目前最强的?”
“有这个原因,也有其它更多原因,”宁准沉声道,“这包括我现在的身份,包括我的力量,包括我与魔盒、与潘多拉之间微妙的关系,包括我的魔盒数,包括我曾经做下的事情,包括最终之战,等等等等,太多原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只要在向前走,就会一直被削减周遭的力量。”
谢长生眉头紧锁。
黎渐川则理解宁准的意思。
他思考着,慢慢道:“你之前所拥有的,都在被剥夺。”
“这局游戏最高层的局势划分,其实和魔盒游戏整体的局势有相似之处。”
“整个魔盒游戏的力量,大概可以划分为三个层次。”
“底层,是普通玩家,无论资深玩家还是新手玩家,只要没有进入排行榜,就大多属于这个层次,除此之外,还有NPC和一部分自我觉醒较普通的监视者。中层,就是魔盒排行榜玩家,强大的处于食物链最高处的监视者。而高层,就只有魔盒游戏的主人。”
“从这局游戏管中窥豹,可以知道,魔盒游戏里应该也是存在着或多或少能影响游戏规则或剧情的四位主人的。”
“这四位主人高于监视者、NPC和玩家,可以说是魔盒游戏里的神,可他们得到了魔盒力量,就同样也要受到魔盒法则的制约。”
“魔盒、潘多拉、灵觉会和你,这四位主人中最势弱的,明确代表着人类一方的,只有你。”
“削减你周围的一切,剥夺你所拥有的,就是在直接或间接地削弱着魔盒游戏高层次的人类力量。”
他回忆着,将捆绕在宁准身上的线一根一根摘了起来。
“结合真实世界关于魔盒谈判的一些侧面情报,和我在第一周目最终之战见到你、带出你的部分记忆,我推测,你失去了人类的身份,也包括这个身份涵盖的一切。”
“后来重启,你失去了拥有记忆、拥有力量的我,没有了助力,也失去了对God实验室的掌控,看似是实验室的主人,实际上也只是被钳制的傀儡。”
“你被全球通缉,没有组织不为那巨额的赏金心动。”
“去往冈仁波齐,彭婆婆被救世会蛊惑,也背叛了你。”
“现在进入这局游戏,晚餐被监控,被设置不利规则,池冬被分散到三等监区,监视者陆续来找麻烦,而我们……”
宁准道:“而你们,也都已经被或已有所知或无知无觉地污染了。”
黎渐川一滞,目光微沉,凝视着宁准。
宁准的眼神难得的幽静平和,似乎不存在任何情绪。
他道:“梦境阶梯是双重考验,一方面考验的是能否通关,另一方面,则是考验了自我,也是提示玩家,该正视自我,坚守自我。既明因为携带的魔盒的特殊性,都没能经过这些考验,也没能得到提示。”
“所以,他先是丢失了自我,之后,金色堡垒和‘深海之巅’都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一缕未知能量浸染进了他的精神世界,成为了污染,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缕能量融入了他的精神世界,我无法找到。”
“多种因素,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有些时候他可以自控,其它时候只能依靠外界的精神力量抹除掉污染的影响,但污染本身,却无法抹除,治标不治本。”
“而且,抹除这种影响的是我还好,如果是你们,次数多了,很可能也会受到传染。”
“某种程度上说,这可以算是一种精神领域的疫病。”
“黎老师的就不说了,我们都知道经过,这个污染和既明的很像,但不能确定是否是同一种未知能量的污染。”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长生你。”
谢长生道:“我时刻审视着自身,没有发现过异常。”
“但你确确实实被污染了,”宁准幽秘的眼静静地注视着谢长生,仿佛能看透他的精神世界,“在你将梦境领主的身份,转让给沈晴的时候。”
谢长生一怔,旋即面色陡然变化。
黎渐川也恍然想到了什么,心头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