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道:“这个办法是指,吃掉它们?”
Blood道:“对,借助副本的力量,借助魔盒的力量,吃掉它们。”
“我还记得我吃掉它们的画面。”
他顿了顿,开始详细地告知他们这个绝佳的办法要怎样执行。
“在这个副本里,我们需要先成为神……不,好像,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神……神,神之后,要从小到大地,开始举行血祭,它们惧怕血祭,惧怕人类哀嚎的灵魂……”
“还有信徒,要发展信徒,他们会分担你的疯狂……精神污染会不断传播,但你会轻松很多,对,我们会轻松很多……我们会恢复正常,有力量,有理智,去策划狩猎它们。”
“等抓到它们,就简单了……煎炸烹炒,随你选择。”
“你尝过这种类似人类眼球的东西的味道吗?腥甜……带一点恶心的黏腻感,熟了之后会好吃很多,可不管多熟,它们都会挣扎,在你的口腔里蠕动,在你的牙齿间挣扎……不要管太多,吃掉它们!”
“只要吃掉它们,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Blood又有些激动,但这次他自己迅速平复了下来。
“不好意思,可能还有点后遗症,”他道,“但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之前的情况,现在比那时候好转很多,不是吗?我确实已经清醒了,只是疯狂遗留下的痕迹,短时间内很难抹去。”
黎渐川有些想要提前终止这场交易。
不知道为什么,越和Blood交谈,他心底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可这不安的根源,似乎并非是Blood。
“你认为,魔盒持有数越接近一百,玩家们越容易遭遇异常,陷入疯狂?”谢长生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仍继续发问着,“是什么在影响……玩家自身力量的提高,触碰到了世界无序的内里,高维的空间?还是玩家体内的某些能量,被持有的魔盒本身,或魔盒,或潘多拉?”
“都有可能,”Blood道,“三名玩家魔盒持有数达一百,最终之战开启,事实告诉我们,这个条件没有那么容易达成。你说的这些,我也在怀疑,也在调查,也在积蓄力量。”
谢长生道:“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你不打算再增加自己的魔盒数。”
“是的。”
Blood看向谢长生:“你觉得曾经的我为什么会是‘禁忌’的首领,长生?我的精神比地球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敏感……用神秘学的词语来形容,是我的灵觉过高,用科学一点的话来描述,则是我的脑域可能存在超频对接现象……我可以嗅到那些更高维的东西,这是我的优势,也是我的缺陷。”
“比起你们,我更容易被疯狂侵袭。”
“在没有能力完全控制我的状态前,在没有调查出我想要的答案前,我没有走向最终之战的打算。”
谢长生道:“来这局游戏寻找魔盒力量碎片,壮大你的力量,以对抗可能重来的疯狂,并拥有去调查答案的实力,也是你的计划?”
Blood摇了摇头:“进入这局游戏,不是我的本意。我中了救世会的圈套,我想,你们也是如此。”
谢长生道:“你在将计就计?”
“我是逼不得已,你们也是如此,”Blood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需要开诚布公一点,长生,还有King。我不相信,这局游戏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你们还没有意识到救世会,或者说,潘多拉的打算。”
谢长生慢慢转头,看了眼黎渐川。
黎渐川与谢长生对视了一眼,吐出了自己不久前刚刚得到的推测:“这局游戏,是潘多拉对人类发起的,单方面的决战。”
“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提示,没有做出任何准备,只能被迫卷入,被迫参加……甚至,在这局游戏开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无法意识到,这是一场战争,且是一场决战。”
黎渐川顿了顿,念头沉郁:“当人类举起橡皮擦,擦除画上的火柴人时,火柴人又怎么会知道,在这样寻常的一天,自己便会毫无预兆地,迎来灭亡?”
Blood裹紧了自己的长袍。
“真正的末日,永远不会有预告。”
他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