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空破洞,没有超维能量,没有救世会,世界就会一直和平吗?”
“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结论。
沈晴睁大眼睛看着他,试探着道:“你去过战场,对吗?在你大一到大二之间,资料一片空白,休学养病的那一年?”
谢长生道:“与你无关。”
“战争的出现,确实是因为人,”沈晴轻轻道,“也可以说,是因为任何并非至臻完美的有自我意识的生命。”
“我不支持战争,但也没那么反对战争。以我的经历来说,如果对某些人,某些地区而言,目前的和平带来的只是痛苦,是长久的、钝刀割肉的痛苦与压迫,那么战争的阵痛就是必须的。”
“战争可以是一把杀人刀,也可以是一把手术刀。”
谢长生没再说话。
黎渐川一心二用。
他一边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搜寻着关键信息,头脑风暴着,一边挂心营地的方向,生怕这场密谈被发现。虽然他知道,无论自己挂心与否,都无济于事。这是记忆碎片,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密林里的两位当事人却好像都不在意,这种由尿尿变为大号,再变为便秘的夜间外出行为,是否会被怀疑。
“抓紧时间呀,长生哥哥,我腿都要麻了。”
沈晴催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了,还附送了好多好多机密情报,你也得赶紧信守承诺,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神农架的关系,还有五年前的经历,快说快说。”
谢长生像是刚从某种思绪中抽回神,站如青松玉竹的身躯微微动了下,闭口沉默几秒,才道:“2037年之前,我和神农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父亲喜好道家学问,就常带我寻访名山大川里的道观。在寻访过程中,我遇到了我的师父,李东樵。他称他是茅山传人,命我日后接过他的衣钵。”
“之后每逢寒暑假,我便离开家乡,继续寻访名山大川,只是这次不是随父亲,而是随师父。”
“2037年,我十五岁,寒假期间,跟随师父来到了神农架……”
竖着耳朵听到这里,黎渐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第一次在God实验室见到谢长生时,通过谢长生的外表判断他只有二十四五岁,宁准或其他人,也从未介绍过谢长生的年龄,这就导致,黎渐川一直认为他的判断是对的。
可现在,2037年的谢长生十五岁,2037年的沈晴十四岁,而那时候的黎渐川呢?
只有十三岁!
宁准就更别提了,要是没被潘多拉逮捕的话,他那时候还背着卡通书包上小学呢。
合着最脸嫩的两个,竟然也是四个人里年纪最长的两个。
黎渐川忽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被诈骗感。
“……我们本是为拜访师父的一位故交而来,没有进入神农架深处的打算。但后来,出了一点意外。”
谢长生仍在叙说。
他这时候还未能培养出一点魔盒玩家的狡诈来,像是为了同等回报沈晴的坦诚一样,他的叙述也相当详尽。
“意外?”
沈晴挑眉。
谢长生点头:“师父去和故交论道,我和观里的几个小道童做完功课,便约着去抓小鸟,去的地方就是清虚观,当时那是一座废弃道观,无人居住。我们爬到树上,屋檐上,用一些粟米引诱那些立在更高枝头的小鸟。可小鸟没有引到,却引来了一条巨蟒。”
沈晴轻轻惊呼了声。
黎渐川也有点没想到这个转折。
谢长生道:“这条巨蟒至少有十数米长,粗细如水缸,一口便将我叼住,拖进深林中。”
“在急速失血中,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神志不清,感觉一切都处于半梦半醒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出现在了神农架的最深处,一片从无人到达的区域,身旁躺着巨蟒已然僵硬的尸体。我的衣裳破破烂烂,但身体完好无损,不见伤痕,甚至精力充沛。”
沈晴肯定道:“这是2037年1月30日左右发生的事。”
“对,”谢长生顿了顿,道,“从那时起,我开始能感知到炁。凭借这个能力,和某些玄而又玄的直觉指引,我走出了无人区,回到了清虚观。”
“我隐约感觉到了神农架的不凡,便说服师父,定居在此。之后,我也向师父透露了自己的秘密,偶尔会以各种名义,进入无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