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的他们,即便没有性情大变,不是行尸走肉,也相距不远吧。”
“当人类还是猎人或伐木人时,身上有乙确切的污染,所以它不会放弃任何人,只会努力驱逐甲,拉回人。而当人类成为猎物,更偏向于甲时,乙只给人类提供了两条路。”
“死,或被它彻底污染。”
黎渐川看向黑斑蟒蛇:“你没有去找猎人,不就是猜到了这些,有顾虑吗?”
“你也怀疑着乙,虽然你选择了它的《猎物守则》。”
黑斑蟒蛇眼神闪动,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对黎渐川来说,已经是可以印证自身推测的答案了。
“至于甲,就像你说的那样,是出现在金色堡垒内,被你们认为时时刻刻‘污染’着整座金色堡垒的存在,无法被完全根除,只能对抗。”
他继续说:“甲的污染悄无声息,居民区的人类也不能幸免。他们随时都在被污染着,当居民区的全民检查到来时,有一部分被污染到的人类,就会因失去了满额的一百斤,而被送进狩猎区,成为猎人或伐木人。”
“在狩猎区里,猎人或伐木人通过遵守守则,狩猎猎物或砍伐树木来驱逐甲在自己体内的污染。但生存在狩猎区,进行各种活动,遭遇各种诡异,这本身就是不断加深的污染,一朝不慎,猎人或伐木人就有堕落为猎物的危险。”
“成为猎物,才是终于走到了一条分界线上。”
“一边是甲,一边是乙。”
“甲一直被乙压制着,平时只能以诡异或口吐人言的猎物等为媒介,与人类交流,只有当人类污染深重到一定程度,来看《猎物守则》时,才能第一次直接地接触到它。”
“之后的洞穴,说白了也是甲乙之间的较量,只是你用特殊能力或奇异物品借机设下了陷阱,扩大了其中的危险,营造出时间循环的模样,想引我在浑噩不清的挣扎时刻,心神失守,打破甲的守则,开口说人话。”
“这点算计我一开始还真没看透。”
“但不论如何,我都坚定着一点,我是人类,但伪装着真正的动物,而真正的动物,绝不会口吐人言。”
“这个洞穴的核心,是让我认同自己是真正的动物,不再是人类这件事,力图以不可名状的影响放大我心底存在很久的怀疑,以此改变我的认知。你那个陷阱的核心,是顺势让我说人话。简单来说,你们两个都是想达成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从甲的守则,转投乙的守则,之前十二个小时前功尽弃。”
“只要看透这一点,破解它们自然就简单了。”
“也正是这个洞穴里的所见所感,最后让我确认了自己的推测正确性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只是有一点可惜,因为你的陷阱,我没能在神思混沌之际,趁机看到守则提起的洞穴内残留的知识。”
“让你再多送一条这个消息,合情合理吧。”
黎渐川毫不客气道。
黑斑蟒蛇沉默了片刻,道:“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我在我的洞穴内看到了什么知识。但你也要送我一个小问题,作为你这条答案的补全信息。”
黎渐川拧眉:“补全?”
黑斑蟒蛇道:“我对你的答案还算满意,虽然并不认同,但想要看清真相,就绝不能将自己的视角禁锢于一隅,我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你的这条答案,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没有解释。”
“金色堡垒第三层的狩猎区和居民区之分,在金色堡垒升空的时候就已经被金色堡垒本身的力量协同各大势力,划了出来。在那时,乙就已经占据上风了吗?金色堡垒本身和各大势力,都已被乙左右?”
“我认为不是。”
“而且,居民区肯定清楚,狩猎区是甲的大本营,将人类送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人类在狩猎区,身上甲的污染只会更容易加重,既然这样,他们又为什么要送人进来?”
“他们在对抗甲的同时,也想对抗乙,还是打算永远延续着甲乙的对抗,好能自己坐收渔利?”
黎渐川顺着黑斑蟒蛇的话思考着,缓缓摇了摇头:“一百年前的事我不清楚,暂时不能判断。但现在,居民区的高层,也就是金色堡垒里真正有实权的那些统治者们,应该大部分都是以乙的《猎物守则》走出去的人,也就是乙的傀儡。统治金色堡垒的,亦或是说统治整个九等监区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乙。”
“派受甲污染的人类进入狩猎区的,大概也是乙。”
“它的目的,我只能猜到两点,一是人类狩猎与伐木这个过程,就是乙对甲的不断削弱压制,二是也许无论甲还是乙,它们想彻底污染谁,都必须要在狩猎区的争斗中才能实现,于居民区的平和中,或其它地方,都不行。”
“这也可以从某种角度解释乙对甲的些许放纵,是因何而来。”
黑斑蟒蛇紧紧地盯着黎渐川,沉声道:“你觉得甲乙究竟是什么?”
黎渐川神色平静,仍是摇头:“我说过了,不知道。但它们大概率不是实物,也很可能,没有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