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图腾也仿佛心脏一般再次跳动起来,摆脱沉寂,张牙舞爪地甩起,好似猩红的规则之链,疯狂缠上面前的影子。
被抽取的时间之力一顿,继而变了方向,开始飞速倒流回黎渐川体内。
“你们!”
被困的福禄一惊,旋即恍然,癫狂大笑起来:“好好好……你们可真是编了一个弥天大谎!”
“竟把我与轮回都织进网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才是这场戏里的黄雀!”
轮回之主似也想明白了什么,影子开始颤抖挣扎,想要争夺时间之力。
黎渐川神色略微狰狞,死死捆着轮回。
宁准手掌翻动,趁机从魔盒内取出了一根好似由无数蛆虫凝聚而成的长钉,蓦地一甩,将其钉入影子眉心——他竟能打开魔盒,动用自己的奇异物品!
影子中钉,蓦然一僵,挣扎消失,但凝聚却更加不稳,逐渐溃散。
“人人都觉得自己是黄雀,”钉过长钉,宁准如释重负,移开双眼,自黎渐川的胸膛抽出手臂,以衣袖细细擦拭黎渐川的鲜血,“可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黄雀,恐怕唯有狩猎结束之际,方能知晓。”
“我们隐藏得深,天君也不赖。”
他染血的眼望向时间牢笼内的虚影,勾起一抹笑:“说不准,您才是最后赢家呢。”
福禄冷笑:“我可没你们能藏!”
在时间的消磨下,祂的虚影渐有消散之势,像是等不及解惑一般,祂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一开始,”宁准观察着黎渐川飞快愈合的伤口,漫不经心道,“你和中枢大脑的密谋未免太大声了些。”
福禄道:“你没有丢失记忆!”
“当然没有,”宁准从魔盒内取出奇异物品,帮助黎渐川加速时间之力的吸收,“记忆被封之类的,骗骗你们罢了。”
他掀唇一笑:“不过,也只有记忆骗了你们,之后那些因副本污染和规则限制而出现的残缺,都是真的。完全虚假的东西,也编不出足够完美的谎言,不是吗?”
“果然,你一开始就想好了引蛇出洞。”福禄道。
“不错,”宁准起身,不紧不慢地抽出武器,摘下三位环伺身侧的百胎嬷嬷的脑袋:“只是最初我想引的蛇只有中枢大脑一条,你纯属意外之喜。”
“我和中枢大脑的战争太过煎熬,我不想再拉锯下去,耗干自己,就只能多费点儿心思。”
他如赏花一般,穿梭在这片静止的战场。
“中枢大脑大概和我想的一样,在进入副本前,摆出一副虚弱不堪,只需我轻轻一击,便会破碎消失的模样。但我实在太了解它的狡猾。我不敢掉以轻心。可表面上,我顺从了它的计划,表现出乘胜追击,扫除一切,只待清除污染,便大功告成的胜利者姿态,轻松又懈怠。”
“我们各怀鬼胎地进了这局游戏。”
“它想利用这里杀死我,巧的是,我也想利用这里解决它。”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我们真是有些一拍即合的默契。”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总之,就这样,我们出现在了这里。它装虚弱将死,我装记忆封锁。它找上了最合适的你,与你交易,带你入侵了我的意识,共同扮演着另一个‘我’,试图借这记忆不全的时机,扰乱我,污染我,我也将计就计,并不挑明,只耐心等待着大戏上演的一刻。”
“挺有趣的,不是吗?”
宁准笑笑:“其实你们迟迟不动手,我等得都有些着急了,幸好,你们还是按捺不住,先我一步,动手了。”
他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意味明显。
就是从欢喜河边,那句帮他恢复双眼开始,这场筹备已久的大戏才终于拉开帷幕,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