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准俯身,张开嘴,湿漉漉地咬住了黎渐川的下唇,用实际行动给了黎渐川答案。
这样的行动,直接导致宁博士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内,完全丧失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他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
狭小的单间并不能限制黎渐川的发挥,反而更能激发人研究出许多平时少有的花样。
单人床发出过摇晃的声响,电脑桌流下过蜿蜒的水痕,四周冰凉的金属墙面有散不开的热气与潮湿。
卫生间悬挂浴帘的金属杆挂着一条皮带,皮带下还垂了一根打出漂亮环结的卫衣帽绳,好像被什么沾湿了,有点黏。
光洁的地板有些硬,在上面走来走去、爬来爬去的时间久了,许多地方都会被硌红,像开起一朵朵靡艳又可怜的花。
宁准伏低了头,涣散的目光落在床头的台灯上。
它一直开着,晕染出暧昧的昏黄,让一切都好似光影陆离的梦境,迷眩失真。
台灯旁边甩着那件崭新的白大褂,已由刚拆封的整洁干净变得脏污了,像刚从深潭捞上来的一般,泥泞得很。
宁准觉得和白大褂相比,自己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仿佛成了一个落入掌心囚笼的拇指小人。
手掌的主人稍稍动动手指,他就会冒出无数无法控制的失控反应。哭泣与跪伏都不能祈求到这位主人的心软怜悯,只会换来更加恶劣、更加严酷的对待。
台灯被拧得更亮了些。
宁准的脖颈被攥住。
这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推着他悬在崩溃的边缘。
黎渐川的声音又沉又哑,贴在他耳边训他:“还骚吗?”
宁准缩紧了脚趾,颤颤巍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努力去分辨黎渐川声音里的味道——冷酷的禁欲,餍足的慵懒,玩味的戏谑,强硬的逼迫,与居高临下的训诫,全部都塞在里面——在这种时刻,这味道显得过分复杂,就像一颗被精心烹饪过的良药,美味得令人欲罢不能,又灵验得医人万千恶疾。
宁准被蛊惑,没有琢磨出正确的回答,反而吐出了心中真言:“……哥哥,再多点。”
最后,一切是在卫生间结束的。
头顶暖风呼呼地吹。
黎渐川一手按下抽水键,一手把宁准从马桶上抱下来,塞到了淋浴间里。
淋浴间像是刚被水流激射过一般,四面都潮湿得一塌糊涂。
可能是这里真的太过湿滑了,宁准根本无法站稳,几次虚软得要滑倒,黎渐川只能揽住他,拎着淋浴头给他冲洗。
洗完澡,两人躺到那张换过床单的单人床上。
单人床狭窄,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皮肤相贴,有种令人着迷的亲密感和情热味。
黎渐川轻轻地摩挲着宁准的后颈,看着他仍在失神的脸,想了想,还是将心中一个存在已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宁准闻言,慢腾腾地眨了眨眼,看向他:“我的身体素质?”
黎渐川点头:“对。”
迄今为止,无论是在黎渐川目前的哪段记忆中,宁准的身体素质好像都是一个谜,时强时弱,飘忽不定。
要说他弱吧,他偶尔的爆发力是绝对超出正常人标准的,比如雪崩日里能将一个成年人踹飞的一脚,比如切尔诺贝利里帮助黎渐川的对着楼梯栏杆的一拽,都可以证明,宁准的身体绝非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脆弱。
而且他经历过造神实验,进行过改造,就算身体素质距离所谓的神还很远,却也绝不可能再是普通人的模样。
可要说宁准强,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也不太可能。
黎渐川以前也有过这个怀疑,但他也很清楚,宁准很多时候展现出的疲累和虚弱都是真实的。
只是做几个仰卧起坐,他就会涔涔冒汗,只是十三个小时的飞机或一段较辛苦的路程,他就会困顿头疼,肌肉僵硬,需要缓上挺久。这甚至还比不上很多身体健康的普通人,都能算得上是体质较差了。
之前许多次,黎渐川都思考过这个问题,但都没太在意,毕竟宁准是他曾从魔盒游戏里带出来的,状态奇怪很正常。
但这次真实世界的记忆补来后,黎渐川才发现,哪怕是在没有魔盒游戏的真实世界,宁准的身体素质也是不稳定的。
这就有些古怪了。
他怀疑这可能与造神实验或宁准的脑域能力有关,不由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