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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二年级 情人节与到处乱飞的矮人（第1页）

*哈利·波特如何在洛哈特没因为蛇怪惦记开决斗俱乐部时第一次接触“除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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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号一大早，当哈利因为起床迟了而匆匆跑进礼堂时，他会为眼前的场景吃上一大惊：这是霍格沃茨大礼堂还是节日期间的百货商场？四面墙上大朵大朵的粉色鲜花耀武扬威地开着；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从天花板上一阵一阵下雨似的抛下来；要不是教职工长桌上其他教授那一副饱含不便言说的怒火（面颊突起一块肌肉的米勒娃·麦格）或阴沉的杀意（显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表情，哈利差点要觉得身穿鲜艳粉红色长袍的吉德罗·洛哈特随时会走上校长的演讲台，对台下四个学院每个不得不留在这里吃早饭的学生抛上数十个媚眼，然后挥舞着双手大喊：

“今天是情人节！来给你们的心上人送贺卡吧！限时不限量我的签名贺卡——只要一纳特！”

然后从袖子里抛出纷纷扬扬雪花似的大促销粉红贺卡，把还坐在这里的人全部逼得抄起早餐逃之夭夭。

“噢……不，兄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罗恩脸上原本厌恶的表情变作了惊恐，哈利不由得笑了一下，把面前熏咸肉上落着的五彩纸屑全部拂开。赫敏在旁边看着天花板，只顾着微笑，好像根本没听见哈利刚刚关于商城大促销的笑话。

“他只是个卖书的。”哈利说，开始吃自己的早餐，同时祈祷不要有纸屑落到他嘴里。罗恩瘪了瘪嘴，好像还想说话，但这时门边突然传来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回过头，看到一群排列整齐、插着金色翅膀、背着竖琴的脸色阴沉的小矮人在洛哈特的指挥下走了进来。

“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递送贺卡——”洛哈特喜气洋洋地拍着手，金色的头发和洁白的牙齿好像闪着光。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一紧：好像这意味着什么极其不幸的事情将要发生。他紧张地护着吃了一半的熏咸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信自己不可能吃到任何一片没注意到的黏在上面的五彩纸屑后，他松了口气。

*

但今天进行到一半，哈利就觉得他早上松的那口气实在太早了。变形课上，麦格教授正演示着怎么把兔子变成拖鞋，一个小矮人就跳着诡异的踢踏舞蹦了进来，对着劳伦斯·肯顿大唱情歌，结果他的魔杖飞出去打到了小矮人的鼻子，让他在同学们的尖叫里变成了一只蹦蹦跳跳、拖鞋口一张一张的流苏拖鞋，还长着两只尖尖的长耳朵，仍然在唱歌。哈利看见麦格教授抄着手犹豫着，显然在思考究竟要不要给他的变形术加分。

前往礼堂吃午饭的路上，哈利和罗恩不得不安慰有些郁闷的赫敏，告诉她劳伦斯的第一个加分只是运气好罢了（尽管罗恩试图把她老惦记给洛哈特写贺卡和她失去这堂课的第一名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说话时一群赫奇帕奇的学生路过，每个人都叽叽喳喳的，他们分辨了好一会才听到“塞德里克·迪戈里”几个字，听出来他好像平均每走三条走廊就能收到一封情书，最后不得不把脸蒙起来快跑，才不至于在斯内普的课上迟到。

“我要跳湖！别拦我！”

他们在下楼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气冲冲的深色皮肤斯莱特林男孩，脸上的红色因为皮肤的原因看不出来，但从他身后一大堆哈哈大笑的学生和事了拂衣去的小矮人来看，很容易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和他现在心里想着什么，以及最显而易见的一件事：没有人拦他。

哈利不由得有点同情他，虽然罗恩在旁边大笑出声。

“谁会用这个告白啊。”罗恩说，幸灾乐祸地看着布雷斯·扎比尼远去，“他是不是平时人缘不好？”

下午的时候，哈利希望罗恩说的话不是真的：他拼命在地上捡自己落了一地的书和文具，脑子里还不由得转起自己平时到底得罪了谁。他首先惊恐地排除了马尔福。

而那个刚刚跟他争夺书包导致一切混乱局面的小矮人，抓住机会一把抱住他让他重重摔在了地上。走廊被来来往往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各种纹边颜色的长袍在哈利在地上挣扎的时候来来往往地交织成一片，透过歪歪扭扭的眼镜他能看到挤在人群前面的几个人。他慌乱地扫过每个人的脸：罗恩，珀西，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的金妮，不认识的赫奇帕奇，不认识的拉文克劳，不认识的斯莱特林。太好了，至少有一件好事发生了。哈利绝望地想到。至少有一个人不在——在这个好像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遇上了他的笑话的场景至少有一个人不在——

“奥布杰特！你想干什么？不许踩我！！！”

人群里传来马尔福的尖叫；小矮人一屁股坐上一瞬间全身僵硬的哈利的膝盖，准备弹奏他的情人节配乐礼物——

“除你武器！——好了——韦斯莱级长，上课铃打了五分钟了！”

浅亚麻色头发的女孩放下魔杖看向愣住的珀西·韦斯莱，对还坐在那堆墨水瓶、羽毛笔、魔杖和教科书的狼藉中的哈利眨眨眼，迅速挤出了人群。她跑得很容易，因为刚刚连人带竖琴一起飞出去的小矮人（哈利不难接受他是需要被除的武器这一事实）在原本密匝匝的人群里撞出了一条路。直到哈利被罗恩扶起来，他们两个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珀西·韦斯莱才在把所有学生打发去上课后猛然想起一件事——

“走廊上不许用魔法！斯莱特林要扣五分！”

珀西尽力对早已不见违规者人影的走廊大叫一声，然后走过去抓起还在地上扑腾的小矮人，拐过楼梯，消失不见了。

*

直到晚上，哈利还在想着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吃晚饭的时候天花板没有再落下五彩纸屑，他抬头看到邓布利多正拿魔杖点着酒杯，神色温和地把上面浮着的纸屑变没。赫敏在果酱派和南瓜汁的间隙专心研读明天的变形课内容，罗恩凑到双胞胎哥哥那里围起来的一堆人中间，回来时告诉他们那两个人在出售“迷倒女巫的一百句情话课程”。他在公共休息室跟罗恩待到半夜，坐在角落假装写魔药课的论文，听壁炉边那群人神神秘秘的窃窃私语声，最后在同伴连天的哈欠里闷闷不乐地确定自己不会交那两个西可的学费。

不，说到底，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着听这个。躺上床时，哈利看着四柱床的床顶，想到那双湖蓝色眼睛对他灵动地眨动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笑，接着，几乎是不自觉的，他伸出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除你武器。”

他喃喃着，想着，自己更愿意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