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块压缩饼干,两瓶矿泉水,一把玻璃纸糖果。是兄弟俩的全部身家。
宿舍已经翻过了,柜子里床铺下除了衣物书本一类的私人物品,其他什么都没有。
空气遍布沉寂,他们同时侧头看向坐在椅子上颇有些老神自在的人,晏竖尔是真的双手空空,他来时便未携带可以用以充饥止渴的物资。
东西就只有这一点,一个人用都困难,更何况是三个。上铺梁旭咳了两声,俞会顿了下默默更正漏洞——
是四个,更加捉襟见肘了。
飞鸟不信邪地拐进卫生间,浴缸,淋浴头,水龙头统统打开,“滋滋——”一阵水流穿过管道声,一滩带着铁锈乌黑显然不能入口的水淅淅沥沥流出。
“……”
他回去面对俞会询问眼神,摇头。
“不行,水臭了。”
在9号楼获取水源是不可想了,俞会看着那两瓶水,感到无比头痛。
人可以多少天不喝水?他们要在这里待多久?高强度运动下,不喝水会怎样?四个人……四个人要怎么分配两瓶水?食物呢,食物又要怎么办?
望着满腹愁肠的兄弟俩,晏竖尔很难切身感受。
祂是异妙诡谲的矛盾,祂的寄生带来无穷无尽的欲壑,说不清道不明的同化早已开始深种。自此以后他的躯体绝非他一人所有,祂供养反哺,赋予他超绝五感,赋予他常人不可及的能力。
人不能既要又要,他觉得他应该满足。
最起码他不会因水食困步与此。只因他身上的祂早已吃饱喝足,正餍足地发出咕唧咕唧声。
作为宿主晏竖尔同样享用养分,甚至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饱腹感。
他支着下巴倦倦地说点鸡汤:“说不定很快就出去了呢?”
“希望。”飞鸟应着,在与弟弟眼神协商后分给晏竖尔一块压缩饼干一瓶水,“这些你拿着。”
“?”晏竖尔侧过头盯着那份物资,“谢谢……四个人却单独分出一半给我一人,简直叫我受宠若惊。”
说着,他却将那些东西推回去,“不必了,自己留着吃吧,给我就是暴殄天物。”
的确暴殄天物,毕竟他又不会饿。
俞会抿着快起皮的唇,“为什么?”
晏竖尔随口说了个鬼扯的理由,“身患厌食症,食不下咽。”
俞会飞鸟看着他气色极好的脸,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两人没说什么,只是换给他抓了把糖,这次晏竖尔没拒绝揣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