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朝建立之初,翰林院主要是以皇上顾问的形式存在。辅助皇上处理各种业务。当时的翰林院,说是位高权重之地也不为过。而随着朝中形势变来变去,经过几任皇帝的变革,翰林院的地位也随之改变。内阁的建立,使得翰林院的职能被分割。由于内阁阁臣的能干,以及朝中局势的变化,皇上的信任,内阁成了位高权重之地。而翰林院逐渐成为了养才储望之所。纵观历代阁臣,多是翰林官员担任。久而久之,便也有了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而翰林,非进士不入。翰林官员最高品级也就是正五品。但因为翰林官员包括庶吉士都有参议的权力,在重要的朝会和接待会上,他们能在一旁参政。经常能在皇上和重臣身旁聆听政事,接近政要。在长期耳濡目染的情况下,翰林官员学习到的知识和能力不是一般官员所能比的。也因此,翰林院里的官员,比一般官员要有前途,晋升机会大。还有一点。翰林院里并没有明确的工作业务,官员也不用去处理什么琐事,相对而言比较清闲。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学习,充实自己,锻炼自己的能力。沈舟原本的计划,是择机而动。先在翰林院里待一年两年,等了解了朝中局势,再找个机会表现自己。等到考察时,再谋个官职。凭着他这个翰林官身份,往后只要不触犯王法,不惹得皇上生厌,这官职怎么着也不能低到哪去。期间再好好完成一下自己的业绩,等苟到退休,他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计划得挺好。就差迈开第一步了。而这第一步,也是艰难的一步。沈舟忘了。他是不用那么早起来去上朝,但他要点卯。点卯,等同于上班签到。卯就是卯时,也就是他要早上五点到七点间就到翰林院签到。乾朝有严格的考勤制度。相应的,惩罚措施也严格。迟到早退等,都要被记录在案。轻则罚俸禄,重则挨板子。乾朝就规定,文武百官上朝,缺勤一次打二十大板。满三次罪加一等。满二十次,直接一百大板。但对点卯而言,要相对宽松一点。但若要讲究下来,也宽松不到哪去。不是罚俸禄,便是挨板子。被记录在册还会影响官职晋升。沈家在外城。翰林院在内城。从这出门到那边的话,卯时前肯定要起来了。而且还要提前些出门,不然时间紧巴巴,遇到点事都得跑起来才能赶得上点卯。没想到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沈舟被苏婉清喊醒,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苏婉清嫁过来也快一个月了。这般近距离接触沈舟,自然也摸清了他的性子。伺候着他穿好衣服,便出去让春荷端水过来。又喊秋荷去伙房那边端早食。沈舟这会也醒神了。好在这会虽有凉意,但不冷。他扭了扭脖子,拉伸了下,走出内室。苏婉清早已洗漱好,也已经梳妆整齐。这会让婢女去外面走一圈,回来告知要不要多添一件衣。沈舟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向外面。明月还挂在天边,星光也在闪烁着。明明天还未亮,明明四点不到,明明万籁俱寂,他已经要爬起来上班去了。多苦。比前世还苦。这日子,一眼望到头了。到时要上朝的话,凌晨三点便要赶到午门那等候开门。那更是惨。也难怪有些官员不爱住家里,就爱在外面租房子住。照这样下去,他也到内城那边租个小院算了。沈舟心里泛起嘀咕。暗道不知有没有那么一天,有人发起反抗,提议皇上把这点卯和上早朝的时辰改一改。也好稍微照顾照顾一下他们这些远在外城的官员。不过这事想想也就算了。沈舟扯了个微笑。真好,每天都要面对生活。洗漱好,吃过早食,沈舟往怀里塞了个馅饼,跟苏婉清道了别,便急匆匆出了门。吕长青正在不远处等着。瞧见沈舟,连忙提着灯笼过去。“少爷,我送您过去。”沈舟点头,脚步未停。“得抓紧些。”第一天上班,怎么着也不能踩点过去了。月光昏暗,只能隐隐看到一些道路痕迹。近处能看清,抬眼望去,一片漆黑。好在吕长青提着灯笼。只不过若是刮风下雨,他怕是要摸黑前进了。两人的脚步迈得又大又快。吕长青也是做惯苦力的,耐力足够,跟着沈舟走了半个时辰,气也只是稍微喘了些。只不过灯笼早灭了,这会两人也是仅凭着那点月光在赶路。,!沈舟深吸口气,没敢停下脚步,怕一停下就要喘个不停。“长青,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就成。”再往前走走,进了正阳门,也快到了。这是沈舟第二次让长青回去。吕长青喘了口气,“少爷,反正快到了,我送您到那边,到时回去,天亮了,也安全些。”沈舟看了眼天色。天边已经泛白。他是四点多出的门,这会差不多是五点半的样子。沈舟估摸着还要走半个多小时能到翰林院那边,怎么算时辰也是足够的。便放慢了些脚步,打算稍微歇歇,平复一下呼吸。免得到了那边一个个大喘气的,让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吕长青瞧见沈舟脚步放慢了,便也跟着放慢。他视线前面扫去,“少爷,您口渴不?”这会已经有小摊出来了。摆的大多都是能边走边吃的吃食。沈舟因着要走路,没敢吃太饱,就怕刚吃饱就运动,肚子难受。于是便拿了个馅饼以防万一。他摇了摇头,“不用,到了那再喝。”他看了眼吕长青的肚子,“你饿了?”吕长青嘿嘿一笑,“少爷,我不饿,我吃了馒头。”两人慢慢走着,不时说上两句。等到了大乾门那边,日头都爬起来了。跟吕长青说了声不用来接后,沈舟便大步往翰林院的方向走去。乾朝有个说法。五府六部,七司三院,东边掌生,西边掌死。而翰林院,便是在东边。:()科举:启禀皇上,状元郎又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