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坐下后,场上还是很安静。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沈舟先前说的那些话里面。久久,才有人再次提问。沈舟也是做好了在这里待到天黑的打算,喝了两口茶水,便开始给提问的人解惑。会馆里发生的事,就跟一阵风一样,吹过了大街小巷,往那些有耳目的大家之门吹去。寝宫里,赵骜坐在榻上,右手里还持着一枚黑棋。却久久未落下。“皇上,沈状元便是这样说的。”刘詹把会馆里发生的事都清清楚楚地禀告上去。包括沈舟之所以会去会馆的原因,他也给说了。原本一直没动的人终于动了。黑棋,也落在了棋盘上。清脆的一声响,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道低沉的轻笑。“没想到,沈卿还这般会说。”刘詹一顿,压下心中的讶异,道:“沈状元之前不爱参加文人之间的宴席,倒也无人知道沈状元还这般能言善道。”“懂得掩藏,是好事。”白子落在一角,紧随而来的,便是黑棋的追踪。刘詹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可有时候还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位主子。就像这句话。他不知道皇上是以什么心思说的。而对于沈状元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得知。苏榆听到会馆那边的消息时,还在忙着事情。还是有人提及,他才知道这事。“苏侍郎,你这女婿可是厉害了,现在大街上都是讨论这事的。”苏榆皱了皱眉,看向眼前这个向来与他不对付的范侍郎,摸着胡子笑了笑。“学海无涯,泽玉说得也没错,多谢范侍郎夸赞,我这女婿,也确实厉害。”范康诚脸上的笑意变淡了些,也无意再与苏榆往下聊,寻了个借口便走了。苏榆瞥了眼,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只是心思,到底还是放了几分在沈舟身上。沈舟说了两个时辰,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再说明日他都不用说话了。喉咙发出反抗,沈舟拒绝了马如的邀请,谁的邀约都没应,上了马车,便让马夫赶紧走。他的嗓音已经嘶哑。里面正在发热,一动就疼。沈舟指了指喉咙,示意长青一会去药铺给他买两包药回来。吕长青连忙点头,直接让马夫停下,下车嘱咐马夫把沈舟送回府上后,便跑去药铺买药。沈舟回府后,才知道自己今日所言,当真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不过他也没在意。回来后,便钻进了书房,把今日所问,所说,都一一写了下来。最终视线落在了提问问题的那几人身上。会馆里这么多学子。有些当真是来解惑,而有的,便是来给他挖坑的。沈舟手指在江瑞的名字上点了点。随即随手把纸张收好,放到废纸那边,起身往卧房走去。沈舟的嗓子养了两日,也好得差不多了。知道他嗓子出问题时,沈大谷等人可当真是急坏了。还以为有人往他茶水里下了药。沈舟艰难地解释了一通,总算是让他娘和苏婉清安心下来。转眼间,便到了三月中旬。沈舟也心知再不能歇下去了。收拾收拾,选了个大晴天,去吏部那边走了一趟。把流程走了一遍后,他领了个腰牌。这腰牌,便是官员的身份符信。凭着腰牌,他才能进出宫中,上朝下朝。当然,沈舟私心里不愿这般早上朝。好在他只是个修撰,现在还不用上朝。不过领了腰牌,便也要准备上班了。上班谁能高兴得起来呢?沈舟从吏部出来后,神色便蔫蔫的。直到上了马车,还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吕长青瞥了又瞥,没敢正面对视。过来时,自家少爷便情绪不高。没想到去了一趟吏部,便成了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被人说了,还是被人欺负了。在吕长青再一次偷瞄时,沈舟掀起眼皮懒懒看了眼。“长青啊,你老看我作甚?”吕长青被抓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少爷,您怎不高兴了?”沈舟晃了晃手里的腰牌,“看到它,我有点不适。”吕长青被那晃来晃去的腰牌吸引,“少爷,我瞧着挺好的。”沈舟撇嘴,把腰牌扔过去。吕长青手忙脚乱连忙接住。“少爷别扔,摔坏了可咋整。”“没那么容易坏。”沈舟撩起帘子看了眼天色。“先不回去,去大爷那边。”“好。”吕长青把腰牌收好,让马夫一会出城去大爷那边。马夫不是第一次过去那边,收到指令,轻车熟路地挥动缰绳,让马车换了个方向。沈舟前几日去了一趟那边。库房已经建好,正在建窑。这玩意确实也不是十天半月能建好的。沈舟今日过去,也纯属无聊。再者,也是想去外面溜达溜达。毕竟明日,他可就不是自由身了。想起这个,沈舟便想到了还没过来的顾锦。不仅是顾锦没来,柳承书竟然也没来。当初柳承书还道开春后会启程。结果他都要去上班了,这人还没来。没想到,看着最积极的人还在家里。最不积极的,已经要去入值了。沈舟不由暗叹,苍天饶过谁!道路不平,马车尤为颠簸。沈舟屁股都颠麻了,马车才停了下来。这路真是来一趟,就不想回去。也难怪他大哥十日才回去一趟。:()科举:启禀皇上,状元郎又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