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端年气呼呼离开了。沈舟一脸淡定,抬步往顾锦和吴夫子那边走。顾锦看看像是背后有人拿刀追着,双腿迈得飞快的范端年,又看向摇着折扇,步履悠闲走来的沈舟。“这是被气坏了?”顾锦一脸好奇,“你说了什么?”沈舟摇了摇扇子,“没说什么,就是发现范乡绅可能有耳疾,好心提醒一句,让他记得去看看大夫而已。”顾锦一听,乐了。“你还真敢说。”沈舟眨了眨眼,“怎了?不能说?”顾锦笑起来,“我早就发现了,没好意思说,没想到你倒是说了,还当着人面说。”吴敬荣收回放在范端年身上的视线,语气无奈。“范家现在来看,虽是不如以前,但多年根基尚在,得罪此人,并非上策。”沈舟收起扇子,神色温和。“夫子说得有理,只是范乡绅说的那些话,实在令我生气,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泽玉兄生气了?”顾锦目光在沈舟脸上打量,低声嘀咕,“这可难得。”见沈舟眼尾淡淡扫过,他连忙道:“泽玉兄,范乡绅说什么惹你生气了?”吴敬荣也看向沈舟。说实话,他也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中,沈舟就没有生气的时候。他一直觉得他这弟子脾性很好。而沈舟也确实如此。也不知范乡绅是说了些什么话,竟惹得这人生气了沈舟好笑地看着两人。顾锦好奇他不意外,倒是吴夫子,没想到也这般好奇。他面露无奈,“范乡绅说,若沈范两家结为亲家,可将范家一半基业作为嫁妆,侍妾也可,我没同意。”顾锦若有所思,“没想到范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吴敬荣也没想到,“难怪周郑两家敢明着来。”顾锦点头,“许是范家被逼到没办法了。”他看向沈舟,“范端年说是一半基业,怕是还没有以前的一半多。”沈舟打开扇子,“无所谓,我不在意。”三人寻了间茶楼厢房喝茶聊天。这边,范端年一脸阴沉回了家。“大爷他们呢?”管家看了眼范端年的脸色,小心翼翼回话。“回老爷,大爷出门了,还未回来,二爷在戏楼听曲,三爷好友过来,几人刚出门不久。”“啪!”范端年火冒三丈,猛地拍向茶几。“派人找他们回来!”可怜他一把年纪,在外低声下气,求人办事。这几个不省心的不帮他想办法就算了,在他焦头烂额,忙着让他们范家不至于没落之时。这几人竟还能这般潇洒,出门寻欢作乐!范端年气急攻心,眼前一阵眩晕。再一想沈舟先前说的那些话,范端年再也扛不住,晕了过去。“小姐,老太爷醒了!”夜幕降临,范端年才清醒。他这一倒,范家上下都慌了。几位主子都是不顶事的。范端年要是醒不来,范家铁定是起不来了。范端年还在,范家便还有一丝希望。所以范端年一醒,范家上下都来了。范端年一看这些不肖子孙,气一下子又上来了。他闭上眼睛,只让范李氏和范慧兰留下。“爷爷,您要保重身子。”范慧兰站在床边,秀丽的脸上满是担忧。范李氏也道:“老爷,您万事要想开,您要是倒下了,我们范家可就要完了。”范端年皱眉,看向哭哭啼啼的范李氏,“别哭了,哭得头疼。”范李氏一顿,不敢再哭。范端年看向范慧兰,“你可知沈家那位状元郎?”范慧兰一愣,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滚烫。“爷爷,沈状元孙女知道。”不止她知道,圈子里的大家闺秀都知道。前些日的赏花宴,她还听到孙家三小姐提及此人。说此人先前忙于应试,直到现在还未有妻妾,可见是个可靠的。她钦慕于此人,自然也能看出来,有多少姑娘家钦慕于他。可她没想过自己会是那个人。也不敢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动心。范端年看着范慧兰羞涩的眉眼,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范慧兰不明所以,但她听出了一丝可能。而这丝可能,让她心脏怦怦直跳。完全静不下心。沈舟开始忙碌起来。由于定下了明年二月成婚,所以上京的日子要尽快定下来。得知一家子都要上京后,沈舟很快便定下了上京的日子。八月中旬出发,到京之后,还能过个年,之后还有时间准备成婚的事。沈大谷等人对沈舟说的这个出发日子很是赞同。现在已是六月下旬,距离出发日子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修谱,祭祖,摆宴,等等事情一忙起来,沈舟便也没有空闲去想别的事情。,!好不容易忙完歇会,便收到了孙家的拜帖。沈舟靠在椅背上,垂眼看着手里的拜帖,开始回想那时的宴席中,孙家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想来想去,他也没有个印象。这只能说明,当初在陈知县组织的宴席中,孙家家主并没有怎么说话。当时不说,现在拜帖上门,沈舟当真是不想处理这些琐事。他把拜帖递给长青,“拒了吧,就说我有事。”“是。”吕长青接过拜帖,脚步匆匆,去了大门那边。“孙管家,我家少爷正在忙呢,怕是抽不出空闲来赴宴。”孙管家脸色并不算好。他们孙家在这县城里面,也是大家之族。何等受过这样的待遇?孙管家没有多说,拿着拜帖走了。“老爷,沈状元拒绝了。”孙管家一回来,连忙去了书房求见。孙兴并不意外,放下毛笔,“你去一趟李家,周家,郑家。”他顿了顿,摸着胡子,把范家也加了上去。“就说明日巳时望江楼有事相商。”“是。”进入七月后,天气开始转凉。沈舟为了歇息,搬到村里住了半个月。身心得到了解放,他脸上的肉都养回来了。若不是因为沈立派人过来,他也不会收拾行李,回了县城。“大哥,怎么回事?”沈舟一回来,便去了书房找沈立。:()科举:启禀皇上,状元郎又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