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贺家收到蔚筠溪送的箱子,一时间无人敢开,都聚在大堂中。
年轻一辈的大多不知道早年间贺家与蔚家交恶的具体,只是听说那位贺家出去小姑到死也没跟家里联系过。只是那些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都对这份“大礼”报以极高的谨慎。
仿佛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只要一打开就会将他们吞吃殆尽。
他们死死盯着那个大箱子。
他们不敢动,其他的小辈就更加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满怀心思地揣测着这里面的东西。
还是已经孀居在家的贺大小姐做主:“开开吧,都放了一下午了,再看还能看出个花来?”
贺大小姐身上着素衣,手上挂着佛珠,极为素净,但她这身却绝不便宜,衣裳颜色虽素净,但可见这衣服上若隐若现的花纹,精致清贵,江南最好的绣娘绣出来,再说她这衣服的料子也不便宜。
若是让蔚筠溪来瞧,说不定能认出来这正是近来京城最时兴的料子。只是在场的都没那个眼力见,只觉得贺大小姐这衣服好看,瞧不出什么门道。
比如,京城时兴的衣服料子,都还没传到江南,这贺大小姐怎么就穿上了?
这贺大小姐虽是孀居,说话却极有分量,再加上她也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始末,这分量就更重了。只是这拿主意的到底是贺家老爷子,他默了默,应了贺大小姐的话:“就听她的,开开吧。”
在场的都松了好大一口气,其中最夸张的就是贺四。
他刚到家没多久,就连着箱子一块被请到正堂,别说饭了,连口水都没喝上,从午时一直坐到戌时。
其他人多多少少吃了点东西。
至于贺大小姐,这位就是重量级人物了,她几乎是晚了一个时辰来的,来的时候身上不仅带着浓厚的食物的香味,身后的小丫鬟还提着个食盒。
就跟来郊游似的。
箱子打开了。
里面是扇鎏金屏风,可拆卸的样式。
虽瞧着寒酸了些,但好歹不是什么挑战人极限的东西。
方才还大气不敢喘的几个贺家长辈,此时都忍不住露出了点嫌弃,同时还夹杂着点庆幸。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有何可惧?”说话的人脸色发白的一个长辈,头上的冷汗在冒着,说话时的语气却已经轻蔑起来了。
“先别说大话,”贺大小姐翻了个白眼,随即指挥着仆从把那屏风展开,半点没给人留面子,“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开上染坊了?哪来的脸?烙饼来的?”
“你你······”那人指着贺大小姐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气到了。
贺大小姐也懒得搭理这位脑子不太好使的蠢货,只是看着这屏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是不信蔚庭那个人养出来的孩子会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
想着,贺大小姐的手摸了上去。
这手感不对!
“来人!”贺大小姐脸上露出抹笑,只是角度关系,无人注意到,很快便消失了。
“这屏风有问题,这里面有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