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锁骨处落了几缕长发,嘴唇颜色淡了不少,谢异书心软了下来:“我和你开玩笑的。”
顾子言一窒,不确定地看向他,眸光闪烁,如拼凑起来,一触即碎的琉璃。
谢异书突然俯下身,在他淡色的唇上浅浅蹭过:“我也很喜欢顾子言,或许和理想型有点出入,但还是很喜欢。”
一起脑残的第六十八天
空气仿佛在两人之间停止了流动,谢异书被顾子言盯得别扭,呼吸都乱得离奇:“你——”
突然,顾子言像是如梦初醒,匆忙离开了床榻,在桌上胡乱翻找了一气。
丁零当啷,带倒了好大一片公文折子。
谢异书端着药碗,愣神地望着他,看他抽出一张纸,又看他捏起一支笔,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分外庄重地过来牵谢异书。
他衣冠不整,赤脚站着似乎也不觉得冷,垂及腰腹的长发漆黑绸顺,谢异书能感受到,顾子言的呼吸比自己的还乱,甚至颤得不成样子。
谢异书觉得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甚至显得有几分神经质,但还没笑出声,就被顾子言摁到了椅子上。
“殿下,聘书。”
谢异书仰头:“聘书?”
“嗯。”顾子言殷切的样子,活像待字闺中多年,终于遇上大冤种亲家的哥儿,恨不得立刻便和对方成亲入洞房,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
谢异书哭笑不得,更哭笑不得的是,他不会写什么聘书啊。
还好顾子言考虑周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拽开抽屉,翻出了好几封聘书的木制范本,上面的字都刻有凹槽。
而且每封的落款,都是刻的谢异书。
他对谢异书道:“殿下若是不知道怎么写,可以描。”
谢异书盯着那一摞模板,后背突然有些发凉,不太确定地看向顾子言。
怎么觉得……这人是有备而来?
收到谢异书的视线,顾子言撇过头,眼角余光胡乱扫向屋外,耳根染上了一点红。
谢异书推开这一撇一捺组成的木头本子,用指尖弹了一下那张纸:“为表诚意,本王还是自己写吧。”
顾子言自然没有异议,取出一条新墨,开始给谢异书研磨。
谢异书提起笔,先落了款。
很丑,但顾子言足足愣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唤他:“殿下——”
谢异书被他凝重的表情惊了一下,连忙去拿另外的纸:“不能先落款?这样不吉利?”
顾子言握住了他的手:“不是,可以。”
他盯着谢异书奇丑无比的字迹,倏忽笑了:“要不臣来教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