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人都到了。”勤卫兵敲响了书房的门。阮响撑着桌案站起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从夏川回来之后,她几乎都被困在府衙内处理文件,这些日子的文件堆积如山,许多都得她亲手签字印章。一旦政事细分,废话是少了许多,但文件的数量却不断上涨。也就只有表彰大会这天,她能暂时放下文件出去走走。阮响正好衣冠,又去沾水将碎发摸上去,好歹要去见人,作为统治者也不好太邋遢。“您像是又高了。”勤卫兵把写好的稿子交给阮响。阮响笑道:“是瘦了,看着就显高些。”说来奇怪,她在外奔波时反而会长胖些,回来了,天天屁股黏在椅子上却会瘦,可见她是劳碌命。太原府衙离会场不远,阮响带着人走过去,她穿着简单,勤卫兵们也穿得极为朴素,一路过去百姓认不出她是谁,没闹出什么事来。会场被去了顶,又搭了几个木架子,好叫后头的人也能看清前边的台子。墙外的百姓也能听个热闹。大约是难得有这样的热闹事,城内凡不做工的百姓都挤在会馆外,有些带了胡床矮凳,有些甚至还带了馅饼包子,预备着午饭就在会场外将就了。好在役吏们早有准备,用麻绳围住了一块空地,麻绳外供人走动,要听热闹的只能在麻绳圈内。阮响带着人从侧门去了,第一次开表彰大会,谁也没有经验,吏目们手忙脚乱,一看阮响进来,负责人连忙迎上去。“阮姐,您坐那。”负责人乃是文宣部的部长。平日里只负责派人去修改公告栏里的内容。由于人手不够,外加依旧是雕版印刷居多,至今阮响都还没办报纸,实在也是各地通信不方便,倒是火车通车之后,可以慢慢把印刷报纸提上日程。这几年还是靠着公告栏给老百姓看新政令。偶尔也会有些小故事讲些小道理。老百姓也习惯了隔一段日子去公告栏跟前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文宣部干得最多的就是修改公告栏的内容。平日倒也会印一些色彩单一的小画册,都是些教人勤洗手,烧热水喝的内容。这还是部长头一回承办这种大事,从清点参会者开始就忙得焦头烂额。阮响也不给对方添麻烦,带着人去到了给她准备的位子上。会场毕竟不大,即便是阮响也没什么多的优待,身后还是挤满了人,但只有她面前有张桌子——倘若这也算优待的话,那她的待遇还算不错。而在阮响身后坐着的,都是太原的主官。“阮姐。”马二探出头,趁着大会还没开始同阮响说话,“我寻思着场地用一回太浪费,正好外头还有一块空地,不如之后再拨点钱,好好修一修,咱不用的时候还能租给百姓,也能有一笔进账。”阮响转头笑道:“你如今于庶务上倒是越发有长进了。”马二憨笑了两声:“难得人来的这么齐,麦儿也来了,可惜你忙,她也不敢过去,怕扰了你的正事。”“这没什么,等我寻个时候去找她。”阮响的话刚落音,坐在马二身边的几人也喊了两声阮姐,阮响微微点头,权当招呼过了。“那边坐的全是出海的船员。”马二看向她们对面,“大多是年轻人,也开始带学生了,估摸着明年还能出海。”马二心里清楚,带回粮种是头一等的大事,但打开航线也不是小事。有些化外之地遍地都是的东西,在她们这儿可是少之又少,倘若能时常来往,把买卖做起来,能减轻不少负担。尤其是有些岛屿,附近的飞鸟只能在此岛歇脚,留下了不少鸟粪,陈年堆积的鸟粪肥力可不小,运回来稍稍处理下就能制成肥料。阮响认可道:“明年正是好时候。”自从巨船回来之后,昔日只在青州和倭国来往的船主们都打探着巨船下次什么时候出航,都等着蹭一蹭巨船的航线,看能不能和化外之地做买卖。“到底是商人胆子大。”马二有些感叹,“哪怕咱们的船出去没做什么买卖,他们也敢去闯一闯。”阮响:“好事,百姓动起来,有时候比官府做事更容易些。”“他们愿意动,咱们就能轻松许多。”自从船员们陆续离开医院,他们远航的经历就立刻让他们成了许多商人的座上宾,毕竟船员们没有官职,官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去和商人们接触。其中和他们接触最勤的就是各色船主。也正因如此,造船厂的几个厂长差点就要崩溃了。虽说已经有了经验,但造船,尤其是大船毕竟是要时间的大活。船主们互相凑凑份子,一时之间竟然快把造船厂挤爆了,都想着在明年巨船再出海时也跟着一起去,有肉吃最好,没肉吃有汤喝也成。毕竟这种事都是头一个吃螃蟹的挣得最多,越往后吃到的越少。马二心里也欢喜:“这样一来,咱们财政总算能松快些了,怪不得宋人朝廷那样:()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