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导着一切的幕后之人现在不敢动郭学林,不代表永远都不敢动郭学林。
这是一个极好的抽身机会,他不会继续让郭学林这么执迷不悟下去。
“他喜欢跪,就让他跪!”
这是牵扯到整个郭家生死存亡的大事,郭睿明不会惯着郭学林。
郭夫人看郭睿明如此狠心,知道没有转还的余地,立即出了院子,嘱咐人去端炭火,送到祠堂给郭学林取暖。又吩咐人去取厚实的蒲团。
北寰言与凌信回到临府已是晚膳时间。
膳房摆饭的时候,凌芷拉了拉北寰言的衣袖,小声问北寰言:“言哥哥,怎么最近没见过郭哥哥了?”
凌芷这么一说,凌信才发现是这么回事,郭学林已经很久没来临府找北寰言了。自从上次刘谦的事他从宫里出来,就没有再见过面。
北寰言低声道:“大约是被中书令禁足了。”
“啊?”凌芷眨眨眼睛,“为什么啊?”
“恰到好处的撤退,适当的避嫌。”北寰言拉着凌芷坐在饭桌上,“这才是一个政治老手该有的敏锐。”
凌芷听不懂。
北寰言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问:“你的药苗培育的怎么样了?”
凌芷鼓着嘴:“冬日的第一场雪落就全都冻死了……”
北寰言摸了摸凌芷的头:“开春了再种就是。”
“嗯。”凌芷扒着碗,喝了一大口汤。
流云从外面进来,轻声道:“主子,太傅让您用完饭去书房一趟。”
“嗯。”北寰言点头,赶忙用饭。
晚饭后,太傅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散着步,看看那些娇养的花草。
北寰言到太傅院子看见人,立即上前,欠身一礼:“太傅。”
临允招手,让北寰言过来,跟他一起坐在院子里石凳上。
这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已经停了,墙沿边,树根下,都有一片雪白堆积。
北寰言走过去,扶着临允坐下,自己才撩袍落座。
“我看了邸报,”临允把手上邸报放在石桌上,“江南漕运总督府贪墨的案子,是你查的?”
“是。”北寰言垂眸。
“那为什么是纵尚升职,主理江南漕运修整的事务?不是派你去督查这件事?”临允问。
北寰言沉默不语。
临允又道:“你最近上朝了吗?”
北寰言摇头。
“你与陛下有了龃龉?”临允雪白的眉毛蹙了起来。
“只是有些误会。”北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