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邢乐得嘴合不拢,凌信却看着北寰言日渐憔悴,忧心忡忡。
许都第一场雪才落下,纵尚就审结了御医院刘谦下毒案。
次日朝上,纵尚把结案陈词呈给许景挚。许景挚让景雀当众宣读原御医院医正刘谦犯下的种种。
刘谦从先帝开始罪行就罄竹难书,众朝臣听了以后才惊觉南泽王谋反一案背后牵扯的事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
背后调查曲折,已超出所有人的认知。
刘谦的认罪,把工部右侍郎时灵从谋反一案中摘了出去。
许景挚当即下旨,恢复时灵官职,让他继续主持修皇墓工作。为了让时灵安心修皇墓,连带着时寻的罪行一并赦免。
而工部左侍郎池修城则是因为贪污受贿被罚入狱。
具体审问交由刑部。
芥蒂
在朝堂之上,工部、户部、吏部三部一起给出了修整江南漕运一带漕工与河流的具体解决方案。
许景挚看了以后,觉得可行。
当堂调任南境上州刺史纵尚为正四品工部左侍郎,主理修整江南漕运一事。
纵尚只是一年的时间从沁春城刺史连跳三级,让许多在朝的官员唏嘘时也命也。
升任的邸报很快就下发到各处。
北寰言在大理寺写结案陈词,凌信把邸报拿来给他看。
他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便搁置在一旁。
凌信见北寰言最近跟修仙了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淡定。”
北寰言拿笔沾了一点儿墨汁:“陛下圣裁,我能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找陛下把你的推断说给陛下听?!”凌信怒其不争,“那纵尚明显没安好心。”
北寰言垂眸认真写结案陈词,轻声道:“纵尚进宫审案子,已有月余,你看陛下什么时候召我去给他回话?”
凌信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
确实,北寰言这一个月,没上朝,也没进宫,放在平时许景挚早就派人来问近况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你觉得陛下不信任你了?”
凌信看着北寰言这段时间日日泡在大理寺,沉默寡言,忽然意识到从这个案子开始,陛下或许已经对北寰言有了些许芥蒂。
北寰言停笔,合上册子,道:“走西境丢的那批硝石太致命了。这简直就像是我故意送给西境勤王府一批火药,与西境勤王府一起谋划着什么一样。
“就连锦妃在旁边旁敲侧击要陛下赐西宁将军府给勤王,都像是我从中作梗,为了让西境勤王与陛下翻脸。”
凌信没弄明白:“怎么会呢?陛下怎么会这么想?”
北寰言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凌信。
凌信接过来看了一眼,发觉这是景雀的字。
景雀信上说那日纵尚进御书房回话,连他都被赶了出来,具体纵尚是怎么给许景挚回的话,他也不清楚。他要北寰言往后事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