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均白回过神,看向北寰舞。
这人本就生得美艳,现下身子不舒服,唇色都淡了几分。
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整个人显得格外素净,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般喧嚣。
她缓缓走过来,立在他身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哥哥说的有理。时家嫡系现在就你一个人,你小叔叔这事出得蹊跷。若是累及家人,你们嫡系一脉,或许就此落罪。旁系崛起,指日可待。这很有可能是你们时家本家的嫡庶之争。”
时均白薄唇紧抿。
他不太明白,即便是嫡庶之争,也不应该跟他的婚事扯上关系。
契约
北寰舞轻声道:“哥哥定会竭尽全力调查这件事,但明显对方想连安王府一起拖下水。你跟我们在一起,凶多吉少,不如等出宫了,你就回家去……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时均白生得一副薄情的脸,桃花眼,微笑唇。
他望着北寰舞,看着她在宫里以肉眼可见的憔悴,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疼。
即便是她这样的身份,在这样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墙里住着,也会夜不能寐。
“我回去,可能就要成亲了。”时均白道。
北寰舞低头,抿了抿唇:“嗯。”
“如果我的婚姻一定要成为父亲母亲解困的一种手段……”时均白站起身,缓步朝北寰舞走来。
他低头,轻轻地牵起北寰舞的手问她:“你也不想自己婚姻成为牺牲品吧?”
北寰舞上齿咬住了下唇。
“眼下不是正好?”时均白道,“你马上就要被册封为郡主,我若与你订婚,那便是半个皇亲国戚,任何人要动我,都要思量一下后果。而你也不想跟朝廷里那些世家子成婚,无端引得陛下怀疑。眼下我们都有各自的难处,不如我们……”
放在以前,他说便说了。
但是现在,要他说那句话,他心有羞耻。
北寰舞抬眸,眼眸微红。
委屈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只有他懂。
只有他明白她现在的困境。
时均白轻笑,抚着她的脸,声音轻柔的宛若三月春风里夹杂着的那些暖:“怎么了?这么感动啊?”
北寰舞望着他:“你知道娶我,意味着什么吗?”
时均白点头:“知道。安王府若有朝一日落难,我逃不掉。可我还不是一样吗?时家嫡系若是出事,你也逃不掉。既然出事了谁都逃不掉,那就……都别逃了。在许都我护着你,在时家你护着我。若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劫,刚好你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还想嫁我,那我便娶你。你若不想,我便奉上十里红妆给你做嫁妆。做你兄长,护你一辈子,感谢你在我们时家最难的时候,扶了我一把。”
北寰舞仰着头,目光诚恳:“我要契约。”
时均白垂眸,低头睨着北寰舞红唇。
有一种暧昧无端在两人之间发酵,北寰舞的红唇散发着馥郁的芬芳,引着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