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费柴对金焰的做法颇有微词,可最近也听说了一些其他地监局的做法,大致也是如此,无非就是带着心腹,压制本地干部,而自己现在遇到的情况,保不齐也得按着这个法子做做,看來人在江湖,确实有些身不由己。
其实现在费柴真的想要几个得力助手來帮自己,这次几个当家的都在省城办事,这边局里就放了羊,这还是自己从岳峰精挑细选出來的人呐,可是章鹏虽然又是哭又是埋怨的,但还沒提起要调动的事,费柴又记着栾云娇的话:别出动去帮人,那会让人觉得事情办的太容易,甚至是理所应当的,要等着人來求。所以几次话到了嘴边都沒有出口,等着章鹏出口求他。
章鹏看來此次前來是要讨得费柴一句话的,可费柴偏偏不说,他眼瞅着就熬不住要开口的时候,费柴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居然是卢英健,原來他们也回來了。于是费柴就问了问‘辛苦’‘吃饭了沒有’一类的话,卢英健也一一答了,费柴才说:“你回來的正好,來我房间一下。”
不多时,卢英健风尘仆仆的來了,费柴就先把章鹏和他介绍了,又问卢英健还有被褥齐全的空房间沒有,卢英健还沒有回答,章鹏就抢着说:“不了不了,我订了酒店了。”
费柴说:“何必呢,还得花钱,晚上就在这儿安排住下,这也有点晚了,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卢主任,小章我就交给你了,给安排好点儿。”
卢英健连声答应了,章鹏见费柴这么说,多少有点逐客的意思,也就站起來告辞,和卢英健两个一起走了。
章鹏一走,费柴长出了一口气,倒了刚才给章鹏的残茶,自言自语地说:“到底什么时候留人合适呢?”
说着,回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线和秦岚联系了一下,结果秦岚满肚牢骚的,因为费柴这几日沒上线,她给留了言,费柴还沒來得及回。
和秦岚聊了一会儿,捎带着也跟其他在线的好友说了几句话,又觉得困倦了,细想想也是忙了一天了,于是就下线关机,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才觉得睡着不一会儿,隐约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再听时,又沒声音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才合上眼,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栾云娇,只得接了,却听她笑着说:“干嘛呀,快点起來给我开门!”
听语气,好像是才喝了酒。
好汉不惹醉汉,更何况是个女中丈夫?费柴沒辙,只得穿上长裤,晃晃悠悠的去开了门,放栾云娇进來。
带着一身酒和羊肉串的味道,栾云娇晃了进來,身子一歪就倒在沙发上,然后指使费柴道:“有水沒?给口。”
费柴见她酒醉,就去兑了一杯温水來,栾云娇一饮而尽,然后傻笑两声说:“呵呵,你可真贴心。”
费柴说:“跟谁喝酒啊,我扶你回房吧。”
栾云娇摆手道:“还有谁?你的南泉朋友,我接待了,跟卢英健陪着一起去吃了点烤串儿。你这家伙,对自己的朋友怎么这么冷淡啊,我敢打赌,要是个女的,你铁定不会这样。”
费柴被她说的尴尬,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话來反驳,只得说:“行行行,多谢你,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栾云娇说:“不不不,还有事儿呢,我都答应人家了。”
费柴奇怪地问:“你答应什么了?”
栾云娇说:“这不陪你朋友吃烤串儿去了嘛,我答应他了,帮他说说好话,让他调咱们局里來……你呀,牙口还真紧。”
费柴说:“记得好像是你教我的,要等别人开口求。”
栾云娇听了,咯咯笑了起來,指着费柴说:“你呀你,你可真可爱。”
费柴眼瞅着就奔四十去的人了,还被人称作可爱,觉得栾云娇的这个形容可真不怎么样,于是说:“瞧你,我本來就不擅长这些,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好?”
栾云娇招手道:“别傻站着啊,坐坐。”
说着还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费柴坐了,栾云娇拿过手袋,从里面拿出一条烟來丢给费柴说:“你瞧这个。”
费柴接了烟,又觉得分量不对,嘴里却说:“我又不抽烟。”
栾云娇说:“我也不抽这个牌子的,你看里头。”
费柴见烟的一头已经拆开,就随手打开一看,里面塞的是钱,大略算上去有五六万,于是笑道:“干嘛,行贿啊,咱俩还用得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