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杜松梅对费柴免不得又埋怨一阵子,但见费柴执意不收也就沒再坚持,只是又说了些感谢的话。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现在就等结业后视分配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上他们的忙了,可沒过几天费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很陌生,可声音却很熟,开口就自我介绍道:“是费局吗,我雁來啊!”
虽说和楚雁來只有一面之缘,可毕竟是杜松梅的男友,也算是熟人,于是费柴的回复也就很客气,可接下來楚雁來却说:“费局啊,上次跟你说的资本运作投资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费柴一愣,上次见面聊天时确实听他说过资本运作的事,好像聂晶晶的父母也加入了,似乎还赚了钱的,不过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加入了,但挨着杜松梅的面子,只得说:“哦,那个事儿啊,暂时还沒有考虑呢!”
楚雁來笑道:“还是考虑考虑吧,最近行情正好,别人想加入还得考核呢,我是看和你投缘,你又是松梅的同学,才特例你可以加入的!”
费柴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说:“我现在学习期间,沒什么进项,有点资金还在旅馆业里沒有撤出來呢,现在手头确实有点问題!”
楚雁來说:“三五万也可以啊,先开个户嘛,这你应该有吧!”
费柴听了这话就是一个激灵,这家伙怎么跟跗骨之蛆一样的鼓动自己投资,有问題,于是就说:“这次晶晶爸妈请我办事,确实给了我五万块,只是我已经还了,大家都是朋友,办点小事就别钱不钱的了!”
楚雁來听了只得说:“瞧你,这还跟人客气,也好,以后咱们又合作,不过别太久了,过了八月好行情就过去了,那时你想进來我都不让你进,亏钱的嘛。”
说完,又闲聊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费柴越想越不对劲,就借着去图书馆的时候又找到聂晶晶问她对她小姨找的这个男友了解多少,聂晶晶说:“他们是同学啊,我小时候也见过的,特帅,可现在有点长残了。”
再问,却也问不出什么來了。
费柴对这个答案自然是不满意的,于是又找栾云娇商量,栾云娇听完就说:“还什么怀疑啊,十有**就是个骗子……沒想到杜松梅这女子这么苦,好容易对男人有兴趣了,却又是个骗子!”
费柴说:“那我得提醒提醒她!”
栾云娇一把拉住说:“你可别犯傻,现在她正陷在里头,哪里听得进去你的话,说不定还认为你有私心呢!”
费柴诧异道:“我,我能有什么私心!”
栾云娇说:“别忘了,你吻过她的,当时大家也有意思要撮合你们的,你现在说她男朋友坏话,任谁都会觉得你有私心啊!”
费柴说:“那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上当受骗啊!”
栾云娇说:“真拿你这烂好人沒办法,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找机会说去!”
费柴这才作罢,却又叮嘱了她几句。
又过了几天,杜松梅又请顾太成和另外几个‘混的好’的去吃饭,顾太成回來说还是为了聂晶晶的事儿,但收沒收钱沒说,不过应该是沒省下,但对费柴明显的冷淡了,有次在基地门口遇到,不过是勉强点了下头就开车走了,费柴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原本就和自己沒关系,是好是歹也就那么回事,所以最终也沒有放在心上。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由五月而六月,由六月就到了七月,眼瞅着大家就都要结业了,而大家也日渐忙碌了起來,无论是学业还是关系,都是要跑动的。
费柴精心准备了一篇论文,也算是数年前那篇论文的后续之作,在上交基地的同时也通过电子文档发到了国外的地质灾害预测论坛,对方很快就发回电子邮件告知:已在审核,费柴也沒在意,毕竟这次主攻方向是结业论文嘛,另外还凑了些头头尾尾的给栾云娇、顾太成等人,至于老韩老付和孙少安,本身是业务干部出身,虽然知识结构明显落伍,但凑篇论文还是不在话下的。
论文交了上去,大家原本以为可以放羊了,谁知管理一下又严格了起來,天天都得上课考勤,说是还要计入结业成绩,于是上课的人一下子又多了起來,而课程却只不过是些叮咛大家要廉洁奉公一类的课程,真正是属于贪官不爱听,清官也不爱听的课,可大家还是硬着头皮坐在教室里,表面上看去一个个坐得端正,其实都设了静音在下面玩手机。
如此又熬了几天,论文成绩下來了,出乎意料的是费柴那篇历尽辛苦写出的论文只落了个中下等,堪堪及格而已,同一课題小组的人各个却都比他成绩好,最离谱的是他帮栾云娇弄的那篇拼凑文,居然得了甲等,而且作为了学员范文,这让栾云娇差点沒乐疯了,但同时也觉得对费柴不公,顾太成甚至说要去基地领导那儿问问明白,却被费柴劝住说:“别去了,我知道问題在哪里!”
原來在国内写论文有个通病,那就是必须得引经据典,你要是沒个前辈名家的典籍出处,就不能认定你正确,若是你要提出什么新看法,新理念,不从前人的典籍里找点依据,哪怕是牵强附会的也行,否则即便你爱因斯坦似的天才,也得不到好成绩,而费柴的论文恰恰缺乏这些东西,故而成绩不好,相反帮栾云娇和顾太成拼凑的论文反倒成绩好就是这个道理。
虽说论文成绩下來了,大家也基本算是顺利结业,但是还有个待分配阶段,所以政治课要上,廉洁课也要上,而且课堂纪律管理也是一样的严格,饶是如此,大家还是上下跑动做最后的冲刺,费柴却闲的沒事情做了,顾太成等人都忙着跑路子,连金焰也常常把孩子甩给保姆,自己往外头跑,费柴在基地内难得找到一个人说话,也就把自己放松了,常往城里跑,把北京周边的各个景点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又感慨当初还想着节假日和杨阳四处浏览一番呢,现在却是人去屋空,好在时常有网上联系,杨阳已经读完了语言学校,下学年就要进入大学了,这对费柴來说也算是个安慰。
除了四处游玩,费柴也抽时间去看了看张琪,见这丫头却实在大学里好好读书,就又给了她一些钱,算是鼓励。
又过了几天,费柴正打算去定陵看看,却被通知第二天的课程很重要,有特别讲师來授课,不得缺席,否则前面所有成绩作废,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特别讲师这么重要。”
问顾太成等人,也不知道,结果一上课才知道,原來是一帮子穿囚服的,以前都是系统里的干部因为‘放松了思想’所以犯罪入狱,费柴就想起朱亚军來,于是就在这帮特殊讲师里找,果然给他找到了。
朱亚军果然是个人才,一堂课讲的声泪俱下,居然还有人给鼓掌,这让费柴觉得他这个老同学以前是不是学表演的,下课后,费柴就去找朱亚军,其实朱亚军在台上就看见他了,两人见面自然十分亲热,费柴见十几个特殊讲师就只有两个管教干部,两个武警管理,就说:“管这么松,不怕你们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