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结果眼镜盒,拿出里头老花镜戴在了耳朵上,当时那一下他身子都直挺起来了。“我不跟你抢,但想跟你抢的可大有人在。”
就这个提问环节,持续了一个下午,老曾甚至推掉了好几批人过来面见的请求,那回答的叫一个认真仔细,甚至可以说是捏着夏林的脖子掰开他的嘴往里灌东西,不光讲解还要他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而后他就戴着这眼镜趁着还没下班就在中枢里头到处溜达,有些几十年的老伙计一看还会问上一句:“诶?曾大人,这是何物啊?戴上之后倒是有几分好笑。”“好笑?”
“这是?”
鸿宝帝哈哈一笑,也拿出了一副:“我也有。”
别的事老曾都不在乎,一听有讨教,他的精神头立刻就上来了,毕竟这要是真讨教,他再跟人说夏林是自己的不成器的弟子那可就名正言顺了。
老曾沉默了一阵:“是也不是,眼瞎者何止你我二人!”
曾明将他拉了过来,把眼镜戴在他鼻子上:“你瞧瞧。”
而这问问题也是有讲究的,一来不能太难,太难的问题容易让人觉得是在找茬,要是上去问老曾一句“统治阶级权力边界到底应该怎么界定”,这摆在谁那都是故意来刁难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几千年了,还有个锤子边界,要的就是一个完全掌控嘛。
说完他就走了,而这老友在他背后模仿他刚才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蛐蛐他,老曾倒也是没看见。
“咱俩的关系怎么能叫吃拿卡要呢。”夏林的胳膊搭在独孤寒的肩膀上:“你还没地方睡吧?刚巧,今晚跟我在一张床上对付对付,你我兄弟挤一挤没人会说什么的。”
不过让夏林没想到的是随船还附赠了一个小“哥哥”,小小个子的独孤寒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倒是叫夏林吃了一惊。
“哈哈哈哈,你二人干脆打一架算了。”
“怎的?要与我抢?”
“走,去旧城工地。”夏林只是撩开帘子对车夫说了一句,然后便又撂下了车帘。
可要是这个问题过于简单了,那被提问的人一个是会怀疑自己的智商被侮辱,还有一个就是能确定提问之人不是真心求问而是过来套近乎。
自从五十之后眼疾愈明显,这些年随着年龄增大更是吃力,每日用眼甚至都能疲乏不堪,遍寻良医却也无可奈何,而这所谓“眼镜”之物戴上之后,立刻便能恢复清明,这简直叫曾明欣喜若狂。
这话说得极漂亮,把老曾说得心中暖暖的,然后便执拗不过收下了这眼镜。
“我自然是要来。”独孤寒瞥了他一眼:“你打着我的名义在我独孤家吃拿卡要,我要再不来,我祖宅都要叫你骗了去。”
独孤寒冷笑一声转身上了马车:“放马过来……诶!你上来作甚……下去下去,脏东西!不要挨着我!”
鸿宝帝的话叫高士廉摇头一笑:“我怎会有,这老小子就是故意来讥讽我的。”
等夏林走后他戴着眼镜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感觉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看书看字再不用眉头紧蹙挤眉瞪眼了,倒是叫人极为舒适。
“今日幸得曾相授智,当真是三生有幸。”
“弟子听闻曾公目力阻障,于是便叫人弄了一副眼镜赠与曾公,还望不弃。”
在今日的问题都回答完毕之后,夏林毕恭毕敬的给老曾行了个礼:“要是来日学生还有疑惑,不知可否再劳烦曾公之智?”
“曾相您也是,这么些年了,您还不了解我么。我是那种拍马屁的人?”夏林走过来将糕点放在了桌上:“这不是前些日子一直在秘密处理僧众之事么,京城里我谁也没拜会,当下手头的事情松了一些,于是便来拜访一下您嘛,而且我还有不少不解的事情想向您讨教一下呢。”
而此时此刻夏林正在秦淮河的码头上,大量的货船乌央乌央的来了,这些都是从浮梁运来的货物,新城建设需要的东西还有一些货物都纷纷的运了过来。
“看来就是陛下与我二人才有啊。”
“这一定很贵重吧,不可不可,断然不可收取。”
总之这种事情要酌情审视,既能让对方有成就感让他觉得自己贼牛逼对你贼有用,还得注意不能纲,不然反倒弄巧成拙。
“耶?你的手好小啊。”夏林抓过独孤寒的手腕:“来,我们比比。”
“你有病!”独孤寒努力把自己缩在马车的角落:“你再过来我可用刀扎你了。”
“说起来,你的小说写的如何了?写完给我看看。”
“不给。”独孤寒扭过脸:“你想也别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