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睚眦必报的性格,要说完全是遵从角色人物设定,多少有点儿牵强。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就是约瑟芬本人就是这样的性格。至于造成这种性格的原因……海燃微微眯起了眼睛。现在似乎还不是讨论这个的最佳时机。约瑟芬毫无察觉地继续说道:“在我选择搜证的三个区域里,第一个是海调查那辆体量有限的小汽车,第二个是我的徒弟辰学徒的房间。”说到这,约瑟芬目光复杂地看了辰学徒一眼,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轻浮:“无论他的人还是那个房间我都熟悉无比,所以我把节省下来的时间都放在了红医生的卧室里。”没想到约瑟芬会顺势当众评价一波跟自己关系,辰学徒瞬间从头到脚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海燃余光瞥见神情窘迫的辰学徒,不由得心里暗自啧啧两声。果然不管平时装得多么成熟稳重,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就这么一句不疼不痒、若有似无的评价,就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咳咳,自己是不是该适时提醒一下辰星这家伙,他现在的样子可是能被监控镜头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海燃的想法是对的。此时此刻,在总控室的玻璃办公室里,江羿正在板着脸持续不断地啃着薯片。其他两小只紧闭嘴巴看着她,也不敢出声。就连白明朗都憋着笑不说话。一时之间只有江羿的牙齿和薯片的碰撞声清晰可闻:“噌噌噌!咔吱——噌噌噌!咔吱——”这动静儿实在太像闹耗子了,忍无可忍的白明朗站起身向外走去。提心吊胆的两小只生怕被扔下跟江羿牌炸药桶共处一室,急急忙忙追问:“白队,你去哪儿?”白明朗头也不回地答道:“去帮你们再拿几包薯片!”没等齐思鉴喊出要跟着一起去的话,白明朗已经断了两小只的后路:“就几包薯片而已,不用跟着!你们好好在这看监控!等下回来给我汇报情况!”说话间,玻璃门已经“刷啦——”一声关上了。自始至终没得到说话机会的曲荞:“……”说了等于白说的齐思鉴:“……”江羿没好气地瞥了两小只一眼,含糊不清地瞪眼睛道:“怎么,都想跑啊?”虽然不敢怼白明朗,但在这两只小的面前,她江羿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齐齐摇了摇头,曲荞默默把桌子下面最后一包薯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边的辰星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一个自然反应在总控室那边引起了怎样的波澜。事实上,即便意识到了他也不能做什么。毕竟脸皮厚薄多半是靠后天历练出来的,而最高效的历练方式就是谈恋爱,而他辰星还没这个历练机会。相比起辰学徒的生涩反应,约瑟芬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架势,自顾自往下说着:“当那封告白信出现的时候,我只是围绕着当年发生的旧事在许可的范围内做了一下初步调查,然而在细看过这本手札后,我觉得那件旧事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已经完结了。”说着,约瑟芬深深地看了海燃一眼:“相反,这件事是近五年才开始逐渐发酵起来了。”换了任何人,大概都会觉得约瑟芬的眼神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吧!尤其是在她刻意低沉下来的音调配合下。可惜现在站在她对面的人是海燃。如果说之前海燃也只是凭空推测的话,那么现在面无表情看着约瑟芬尽情表演的海燃已经能够确定,约瑟芬是在试图给自己、甚至给所有人造成一定的心理效应。其他不说,单是约瑟芬从叙述开始就运用各种手段,想要用手上的一切证据把自己套死在嫌疑人的网子里这一点,就间接证明了约瑟芬自己身上的重重疑点值得探讨的价值。所谓“谎言说得多了就是真理”这个谬论,海燃是一贯持坚定的否定态度的。就比如在这轮剧本杀里,她并没有选到凶手牌,那么无论对方如何碰瓷或是抹黑,最终都不可能达到目的。海燃有这个自信。所以,她倒是想听听这个约瑟芬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同样很懂得察言观色的约瑟芬在看懂海燃眼中的无畏和无谓之后,也放弃了单纯的眼神攻势,而是开始着重论述她的证据:“事实上,对于萨曼莎的突然出现,风工程也不是毫无怀疑的。”约瑟芬说完这一句,像是自己都不太相信风工程的智商似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人更加谨慎的红医生提醒了他,所以对于自己的生母,风工程也做了一些私人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