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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点的菜以及米饭被一一端上桌。
黄维庸是南方人,喜好吃海鲜,谢放便将那道清蒸鲫鱼给放置他的桌前,“来,黄叔,尝尝这清蒸鲫鱼,阿笙蒸的鲫鱼,不是我夸,鱼肉鲜嫩,入口鲜美,……”
黄维庸受宠若惊,连忙道:“哎,二少爷您不必招呼我。我不同您见外。”
谢放笑着道:“不见外才好,黄叔您尽管敞开怀了吃。”
“哎,好,好。”黄维庸一面应承着,一面将筷子伸向清蒸鲫鱼。
尝了一口,果然这肉质十分鲜嫩,半点没有腥气,没忍住,又动了好几筷。
这人上了年纪,太硬的东西便不大咬得动。
黄维庸一晚饭快要尽底时,放才注意到,二爷今日点的菜……竟都是照顾了他的需要。
譬如这肉质鲜嫩的清蒸鲫鱼,下饭的蟹黄豆腐、麻仁鸽蛋、冰糖山药……便是甜点,点的也是入口即化的杏仁酪。
黄维庸不免想起过去大少爷谢朝晞以及三少爷谢朝晖宴请自己的场景,虽说也是待他十分客气,可到底没有如同二少这般面面俱到,甚至可以说是细微入至。
即便他从前辅佐老爷,老爷也未能做到像是二少这般。
“黄叔觉得这吉祥居的菜味道如何?”
黄维庸放下手中舀杏仁酪的勺子,轻轻擦拭着嘴,眼底满是赞赏,“当真不错。不瞒二少,老夫都快吃撑了……”
谢放执起桌上的茶壶添茶,“黄叔以为,这吉祥居的味道,可适合林局长?”
黄维庸忽然一下明白过来,二爷今日请他吃的这顿饭,远不若他一开始设想地那般简单——
二爷这是早就算计上他了啊。
从开口邀他上车,再到请他吃饭,一步步,怕是皆在二爷的算计之内。
黄维庸是跟在老爷子身边大半辈子的老臣了,没少陪着老爷子应酬。
这北城里头,那些个市长、局长、部长喜好什么,甚至他们的姨太太近日喜欢听谁的戏,黄维庸都在心里头记着。
他是老爷子的人,老爷是属意要大少爷接班的,这意味着他对二少可以辅佐,但绝对不能亲近。
倘若二少当真通过林局长得到东郊铁矿独立的开采权,大少爷的威望势必会受到进一步打压……
可他眼下就坐在人在饭桌上,二少爷又已经将话给递过来,他要是打太极,不说出个实质性的话来,未免就太不识好歹了。
“林局长是卢城人,尤好一品锅。尤其是天仙楼的一品锅,锅底喷香,每一层食材用料都不相同,味道也便层层递进。林市长每回外出用餐,一准去天仙楼,一到天仙楼,必点一品锅。”
谢放将手中斟满的茶杯,给黄维庸递过去,“多谢黄叔指点。”
黄维庸赶忙双手恭敬接过,“二少客气,二少客气。”
这茶入了喉。
方才还还觉着天嫩可口的杏仁酪,这会儿怎么尝,怎么都觉得有些许的涩感。
…
阿笙稍稍空闲下来,已将近下午三点。
将身上的围裙脱下,阿笙匆匆赶往包间。
包间已经被收拾干净,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阿笙去找小毛,小毛在包间里自是有些失落,可他也明白,二爷并不比他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