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尔斯在死亡感中不失镇定地想,其实也还好,我不过是备胎的备胎的备胎,就像F1的全雨胎,太空站的紧急逃生舱,核电站的应急发电机,全新火车的紧急制动器……我不过和一切看起来有用但实际上没用、在原地发霉生锈坏掉的东西一样罢了,我就像这世界上每一个被人抛弃的贱货一样,并不孤单。
只要我现在关掉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这一切就结束了。
从明天起重新做人,不要再做往地上扭一百个姿势都无卡问津的slut了。
鸡鸭看了他都要同情地说一声天哪哥们你图什么,惨过我们啊。
手机响了,卡尔给他发:
“我屋里电话坏了,叫个布丁,等会儿给我一起带过来。”
胡梅尔斯立刻冲去餐厅了——应该还是有供应的,这个酒店的餐厅从凌晨五点半服务到夜里两点。
要是没有的话他就大闹前台,怎么着也抓一个厨师现做。
卡尔本来不想吩咐胡梅尔斯干这种跑腿事的,但他确实是累惨了,饥肠辘辘,精神更是亟需甜品安慰,想到今天踢球那么累,吃一口确实也不会长胖死不了人,就原谅自己了。他望着天花板想到以前都是拉姆给他拿小布丁吃,一拿就是十几年。
尽管前面两三年他已经基本不吃了,但拉姆还是会给他准备着。
拉姆退役了,他连什么时候应该给自己整口甜的都不明白了。
他们已经好久没说话了,自从上次吵架后——准确来说是卡尔单方面和拉姆生气后。
诺伊尔在屋里打电话,真的催他的门将教练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发给他。
他的教练:“啊?”
“有什么好啊的,你不要告诉安切洛蒂你已经签字了不就是了——你总不是真的在指望年薪翻倍吧?”
他的教练不敢吱声了,毕竟诺伊尔才是他荣华富贵真正的来源。
诺伊尔泡进浴缸,一直把自己泡到哪怕没喷香水闻起来也完美得不行才爬出来,然后开始弯腰对着酒店对他来说不够高的镜子细细地刮胡茬。
克罗斯在屋里坐立难安,不断想着明天又要分开,想到卡尔忧伤的神情,想到对方说在他离开时回到了曾经他住过的小公寓……
不,我今晚就要和他道歉清楚,哪怕是跪下来让他原谅我。
胡梅尔斯搞到了布丁,放进盒子,抱在怀里带给了卡尔,后者正在洗澡,替他留了门。
胡梅尔斯把门锁好,把布丁放进毯子下盖着保暖,脱掉上衣踩进蒸汽环绕的浴室,在哗啦啦喷洒的水流中沉默地任由它们把他淋透,替卡尔冲洗头发。
“我不会再和你*了,马茨。”卡尔慢慢放下手。
“无所谓。”胡梅尔斯满脸流着水:“无所谓。”
今日最幸福的穆勒在灯光下擦拭他靠着帽子戏法得到的足球,小心翼翼地绕开最中间来自卡尔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