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租客那里出来的时候,陈白尘得意地双手插兜,挑着眉毛冲管逍吹口哨。
管逍满腹狐疑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
“这房子是你的?”
“那不然呢?”出了楼门,陈白尘点了根烟,“你真当我是低保户啊?”
管逍欲言又止。
“这样的房子我还有三套,你自己算我每个月能收多少房租。”陈白尘吐了口烟,看他,“所以说,你真用不着上我这儿扶贫来,什么吃的喝的用的,别给我搞那些,我想要,自己也买得起。”
“没人说你买不起。”管逍说,“买不买得起和买不买用不用是两码事儿。”
陈白尘冷着脸看他。
“你不是要去找狗人讨债吗?”
“管逍,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陈白尘说,“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更懒得猜别人心思,今天咱们俩就站这儿,该说的说清楚,你跟我这么扯淡,为的是什么?”
陈白尘抽烟:“你要是就想操我一顿呢,别忙活了,不可能,我不差你这点儿钱不差你这点儿东西伺候,想解决生理问题,我叫个鸭子多好,又会扭又会叫的,犯不上跟你一处男互相试探。”
“……你说什么呢?”
“如果不是这回事儿呢,那我可大胆假设了。”陈白尘笑,“看上我了?不应该啊,不能够啊,管总,您多尊贵,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价有身价,要怪癖你那洁癖当仁不让,你图我什么?图我不洗澡啊?哈哈哈哈哈哈!”
陈白尘笑得爽朗,心里却不是滋味。
至于为什么不是滋味儿,只有他自己清楚。
管逍不耐烦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从愣住的陈白尘手里抢过烟,迟疑了一秒钟,抽上了。
陈白尘虽然不算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但好歹是有故事的三十岁男人,看着一洁癖对自己这样,不多想也不可能。
“真看上我了?”陈白尘嘴巴被捂着,但没那么严实,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能听清。
管逍很少抽烟,而且抽的都是好烟,陈白尘这玩意,十五块钱一包,路边超市买的南京,抽得他皱眉。
“不愿意抽就还我。”陈白尘偏过头,伸手去抢烟,结果又被管逍捂住了嘴。
陈白尘笑:“你他妈还上瘾了。”
管逍又抽了一口,觉得实在一般。
“我明天给你弄两条好烟来,但你控制着点儿抽,少抽。”
陈白尘不笑了,就盯着他看。
管逍被盯得心虚,心虚了差不多得有五分钟,俩人跟傻子似的在这儿站着,他手都酸了。
“嗯。”
“什么玩意?”
陈白尘心说:你嗯个屁嗯!
“就你刚才说的那个,”管逍不看陈白尘,仰头看天,“嗯。”
“能不能好好说话?人说三岁一代沟,咱们俩不才差两岁?我怎么觉得有八十条代沟呢?”
“看上你了。”管逍有点儿郁闷,他不想这么快就让陈白尘知道的。
说好的温水煮青蛙呢?
说好的循序渐进呢?
说好的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呢?
陈白尘也是没想到,“啊”了一声之后问:“你瞎啊?”
“你他妈才瞎。”管逍没好气儿地说,“你看看你以前谈的对象都他妈什么人?一个卖屁股的,一个骗子,我没有职业歧视的意思啊,但你眼神儿确实不好,你必须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