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有些郁闷,也有些惭愧。若他能早一点查出来,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乌龙了。“等我哥这事真相大白,我就向皇上奏报,亲自送贺泉将军回到故乡。”他道。“没关系,我相信若贺泉将军泉下有知,必然不会怪你的。”白玖温声,“今日去墓前,这样分量的纸钱,暂时也够了。”叶江的墓建在城东一处山脚下,此处风水不错,京中好些贵人都在此处修建墓园。原本叶江的尸骨该送回老家祖坟的,是老夫人当年说什么也不舍得儿子离自己太远,怕做梦都梦不到,于是叶舟便在城东择了一处好地儿,修建了墓地。谁知叶江仍在,埋骨此处的却是贺泉将军。接到信的那一刻,叶舟便决定一定要来墓园重新祭拜一番,否则良心难安。白玖也赞同。于是他们当即决定出发。马车驶到城东时,路就有些难走了起来,不如内城平稳,好容易到了墓园,天已擦黑了。马夫留在马车上,叶舟与白玖提了香烛纸钱下了车,朝叶江墓地走去。“等一下。”暮色中,叶舟拦住白玖。他盯着眼前的墓碑,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给大家撒花啦~最新评论:【好耶】-完-、开棺验尸“墓被人动过。”叶舟声音警惕起来。……“墓被人动过。”叶舟声音警惕起来。他绕到墓碑之后,仔细查看了墓门,有很明显被人挖过的痕迹。因叶江在这里的墓是暂时的,日后仍要回到故乡祖坟,因而墓门便没有封死,方便日后打开。“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守墓人过来。”叶舟说。白玖点头,目送他背影融入夜色。她环视一圈,又垂下眼尽量不让自己往别处看。此处是墓园,着实“热闹”。蹲在墓前的,靠着碑站着的,还有仿佛看热闹似的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瞧的。是真的伸长了脖子。白玖见多了,却始终不能习惯。正常模样的人与她所见的魂,给她的感觉实在过于割裂,她不能完全适应地将二者统一起来。有“人”靠近了她,离得极近,嗅着她的脖颈,寒气顺着衣领滑下去。她拢了拢外衣,耳边听得一阵低幽幽的笑,像风扯碎的棉絮。她皱了皱眉,正要念个咒什么的,忽见周遭冷气乍然散去,仿佛清洁剂落进油污。她讶异了下,抬起头来。叶舟领着两人往这边过来,那两人一人提着个灯笼,一人扛着许多器具,走得稳稳当当。白玖凝视着,瞧这三人,有两人都仿佛烧得旺的火,那些半点不能近身。前一人自然是叶舟,她惊讶的是后者。走得近了,灯光照亮几人的脸,她才看清楚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一身旧棉袍,五官白白净净的。另一人则上了年纪了,应当是少年的长辈。叶舟简单朝她介绍了两句。原来这守墓人是祖孙二人,爷爷叫做丁柱,孙儿叫做丁景成。丁柱做这行当许多年了,对其他人来说是晦气避之不及的事,对他来说倒既轻松又挣得不少。儿子在外头做生意意外过世之后,他便将年幼的孙子接来,一道在此生活。白玖心知,一般来说守墓人日夜与阴气为伍,多少都是懂点那事的,只是这少年……她轻问了句,丁柱告诉她,丁景成乃纯阳八字。她了然了,点头不再问。叶舟从少年肩上取下个铁锨来,道:“搭把手,开下墓门。”丁柱有些犹豫:“大人,真要开吗?这不太好啊……”叶舟冷声:“那就要问你们是如何守墓的了?若非墓门被人动过,我何必大晚上费这事。”丁柱喏喏,不敢再说,将灯笼放在地上,与孙子一起老老实实替挖开了墓门,紧着又开了棺。白玖提着灯笼往棺里探照。“叶舟,你看可少了什么?”当日合棺下葬等一应事叶舟都是亲自经了手的,自然清楚棺里的情况。他凝着眼仔细瞧了遍,棺中人已成森森白骨。蒙了一层锈迹的飞羽营主将制式盔甲裹着那份残缺的尸身,同他静谧对视着。他蹲下身去,趴在棺椁边上,将被弄乱了位置的右手臂摆正。然后站起身,默然片刻,道:“合上吧。”等重新填土完,关上了墓门,叶舟才问起:“可见过什么人来过?”丁柱老老实实道:“白日来祭拜叶将军……”触到叶舟眼风他忙改了口,轻轻打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白日来这祭拜的人常有,晚上倒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