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愚说:“能这么想,说明你还是个人。”
可是我接下来的话,出乎了司马愚的意料:“我想她俩能继续保持肉体上的关系。”
司马愚吃惊地问:“你不会真是绿帽癖吧!”
我承认确实是如此。
司马愚又问:“你不怕孙姣文变心么?对方可是上海土着,有两套房子,这个诱惑可是太大了!”
我自信地说:“我俩现在实习收入,加起来有七八十万了。算上以后升职加薪,干到三十多岁在上海这儿付个首付应该不是问题。”
司马愚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你才刚入社会,可能不知道改革开放四十多年高速发展下,城乡二元差异被拉大到什么程度。更何况上海是改革开放的前哨站,世界经济的桥头堡,若没有天大的机遇,这巨大的时间和经济上的鸿沟绝非是你俩这一代人能打平的。你别忘了你两家在县里面可都是普通的经济情况!”
我听了这话不免也有点动摇,难道差距真的有司马愚说的这么大么,小刘这个相貌平平,看着还算老实的男人,真的在婚恋市场上这么有杀伤力吗?
我不信,不知道是不愿相信,还是不敢去相信。
我想了想,最终找到了一件有底气的事,于是又自信地说:“我跟蚊子认识快10年了,我相信我俩之间的感情。”
司马愚一听又笑了,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俩?有感情?过年的时候你说你俩大学这些年聚少离多,那一起经历了多少难忘的事情?估计除了打炮也没干点别的。说是情侣,实际上就是个长期炮友罢了!”
说别的可以,但是我说我俩之间的关系,我就有点绷不住了,提高嗓门质问道:“你凭什么质疑我俩之间的感情?”
司马愚并没有跟随我提高音量,或许是他看出了我心里的波动,反而淡淡地说道:“爱情具有排他性,两个人的亲密关系里容不下第三个人。如果你们是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在一起像是左手牵右手,你对着她都硬不起来,她对着你都淌不出水了,你们玩点刺激的还说得过去。都没正式同居过,就开始玩3p,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还大言不惭地自称有爱情,那家里祖坟真该请哈基高看一看了!”
司马愚的一番话把我说破防了,气得我直接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
我跟文文之间有爱情吗?
到底怎么才算司马愚说的那种爱情?
我俩作为理工科的,对于这个带有哲学的、文艺的词语并不敏感,这么多年来,好像也没对彼此说过几次“我爱你”。
而且他说爱情具有排他性,那文文跟小刘单独做爱,如果是出于对我的无条件溺爱,想要满足我变态的欲望,那么这就跟排他性有了逻辑上的冲突。
这就像是电讯号里的与门,一个信号输入的是“爱”,另一个信号输入的是“不爱”,那输出的结果就是“不爱”。
这个逻辑套在我身上得到的也是同样结果。
也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对我,对文文,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真的爱她吗?
她真的爱我吗?
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这种开放性的关系能称作“爱”吗?
我现在拿出手机,点开我跟文文的聊天框,想要问一问她对我们感情的看法。
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不敢去开口,害怕得到文文模棱两可的答案,害怕她没有坚定地跟我站在一起。
于是我漫无目的地翻着我俩的聊天记录,想要从中找到一点点关于爱的证据,但是除了一个个几十分钟的语音通话记录,只找到了上次她跟小刘做爱时,发来的照片。
看着文文裹着灰色过膝袜高抬的双腿,看着她平坦小腹上两个饱满的避孕套,我的心居然痛了一下。
这不到一秒的疼痛,让我意识到,在这段长跑感情中,我是真真实实在乎她的。
这算不算“爱”我不知道,但是我凭借着这分痛苦,证明了我的存在。
我又思索了好久,想起来上学历史课有一个词叫“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于是我登上了逛了好多年得到绿帽论坛,把我最近的经历写了上去,希望听听院友们的意见。
实习工作的事情,我最终在四月底敲定下来,就去那个更大的公司,去北方的首都工作。
虽然对接我的hr说有机会可以调来上海,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在那边生活工作一到两年的准备了。
这个决定是我做好之后才跟文文说的,因为我害怕看到的她失落的表情,她就是那种缺乏安全感,极其需要陪伴的女孩。
高中时也是靠着司马愚给我出谋划策,让我多跟她说话,多给她帮助,我才顺利追到她的。
如果我先和她商量,再做决定,那我很可能会因为她而动摇。
男人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事,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是文文那边也是要安抚到位的,于是我告诉她:“蚊子,你等我一年,到时候我一定来上海跟你团聚!”
文文懂事地对着屏幕点点头,虽然她嘴里说着:“咱们刚毕业,事业更重要,平台和机遇更重要!”,但是我分明看到了她红着的眼眶,和隐隐约约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