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为半感染者,要在天眼基地正式立足,少不了要跟他打这一交道。
“我们先去处理各自的事,等列车到了,咱们再去汇合接应他们。”莫晓低声道。
离开之际,远远眺望了下远处还在陆续下直升机的那群难民。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后方又传来催促的声音。
莫晓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
与此同时,二号直升机机舱内。
一名身穿墨绿军装的人还在清点人数:“下一个!”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被解开捆缚,杵着根木棍,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来。
他的一条腿仿佛拖地般趿拉着,膝头全是血,隐约还可见骨刺刺破血肉和裤腿,异常怖人。
军人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惊。
说实话,在基地外面,末世的绝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也曾参加过几次救援。
但每次都能发现一群人,虽然手足完好,却已经麻木地放弃了生存的希望而等死。
但眼前这男人,须发皆泛灰白,看着也不年轻了,伤到这地步,却还能咬牙活到现在。
实在令人忍不住唏嘘。
军人心中不忍,下意识语气放轻道:“慢点儿,不急。已经到基地了,你们都安全了。”
男人抬头,露出一张沾满血污、被乱发和胡子遮住的脸。
他似乎感激地笑了笑。
但却似乎有点执拗,不愿因自己而拖累他人进度。
反而改为双手杵着木棍,加快了速度。
军人愣了愣,暗道还真是个顽强的家伙,眸光在那杵着木棍的手上一扫而过,又怔了怔。
他再次一叹,特别叮嘱道:“老叔,进基地后他们会带您去治疗。您记得让他们给开个伤残证明,以后租房或是干其他工作都有优惠关照的。”
男人这次没有拂绝他的好意,连连点头说谢谢。
这谢得军人小伙儿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他心中感慨。
虽然对于残疾人是有补助,但他们天眼基地里的社会生活准则和末日前其实维持了大体的相似。
成年人如果不努力工作创造社会价值的话,可能会过得相对清贫些。
这位老叔如果子女还在、有子女照拂那当然是好。
最可怜的是,亲友全去,自己又几处残疾,今后只他一人生存,定会艰难不少。
不过——
军人转念一想,比起在外面有上顿没下顿、有今日没明日的。
在基地里每天清贫过活,似乎已是神仙日子了?
……
莫晓跟随在野草营的队伍后面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大家都没说话。
她吊在队伍最末尾,发现这廊道越走越宽。
再往里,几乎要成豪华马路了,偶尔还有车流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