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菜时,他留心多问了句:“为何会有这么多书生聚集在望鹤楼举办赛诗会?”
小二手脚勤快地上菜,一面回答:“程大夫有所不知,现在望鹤楼已经是京城里文人墨客最长聚会吟诗的地方了。”
程衍挑眉:“这是为何?”
小二问:“程大夫听说过白鹤公子吧?”
程衍没有立刻回答,却是转头看了楚望一眼,然后才点头。“听过,如何?”
小二兴致盎然地科普:“白鹤公子这几年才流传出诗作,据说因为他书法独树一帜,诗作优美生动,在这京城里,这位白鹤公子的诗很受欢迎,据说白鹤公子云游四海,真迹很难得,读书人都以能收藏到白鹤公子的真迹为豪。”
楚望张了张嘴,说:“……这事我倒不知道。”
小二又说:“听说我们望鹤楼的牌匾是掌柜的拜托白鹤公子题字的,因此,文人墨客才会经常在这里举办赛诗会,听说今天赛诗会的由头,就是有人收到了白鹤公子前阵子刚写的一组游牧诗,不同于以往的温婉,这组游牧诗更加大气蓬勃,听说看得人对边牧都心生神往呢。据说往日里不喜欢这位白鹤公子温婉风格的读书人,看了这组诗都赞不绝口呢。”
大概是因为,在望鹤楼里干活,总有读书人来往,耳濡目染,不太识字的小二,也能滔滔说出不少话来。
程衍惊叹:“看来这位白鹤公子的新作,一定很出色了!”
楚望臊得慌,连忙扯他的袖子。
小二连连点头:“一定是的!对了,程大夫,你们去过塞北吗,听说不少富家少爷看了白鹤公子的诗,已经忍不住想去草原了。”
程衍点头:“我们刚从塞北回来。听你这么说,一定是因为白鹤公子的诗描绘得非常生动,才会让人如此向往。”
楚望终于忍不住了,拍了下桌子:“还吃不吃饭了?”
小二一看郡王脸色不爽,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他心想,郡王一定是个醋缸子,听到程大夫夸别人就不高兴。
程衍笑嘻嘻地凑近楚望,说:“干嘛,不好意思啊?”
楚望瞪他,突然夹了块鱼肉塞进程衍嘴里,哼了一声:“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程衍把鱼肉咽下去,却还非要继续说:“我觉得白鹤公子的诗确实写得很不错,不如等会我们去看看赛诗会吧!”
楚望耳根发红,又夹了块肉塞进程衍嘴里。
端菜走过去的两个小二低声说:“王爷和程大夫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你看他们多亲密呀。”
程衍笑眯眯,楚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低头躲开程衍戏谑的视线。
一见好像开玩笑过分了,程衍连忙也夹了菜,递到了楚望嘴边,哄了几声,才给他喂了。
楚望才说:“不要再开玩笑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这时候,在举办赛诗会的中庭,好像传来了争论声,并且声响越来越大,好像气氛都紧张了起来,有人吵起来了。
程衍打听了他们在干嘛后,就没有上心,看了两眼,也没有理会。
文人墨客嘛,争执也无外乎动动嘴皮子而已,没什么杀伤力。
“白鹤公子这组诗,受到很高的赞誉,怎么就不行了?”“白鹤公子最擅长的,还是婉约派,这组游牧诗,倒是平平无奇了。”“许兄这话我就不同意了,白鹤公子写的最好的,明明是写美食的诗!”“就是!”
程衍大笑了起来。
楚望瞪他:“笑什么!”
程衍笑容一敛,立刻正经地摇头:“没有!”
楚望嘀咕:“好吃的东西当然应该多花心思来描写了。”
那边争执不下,突然有人说:“不如,我们让这酒楼里其他人来评一评好了!”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其他的人同意:“可以!这个主意好!”
程衍和楚望吃了半饱,两人出远门衣着低调,但气质显眼,再加上常来望鹤楼的人,都知道这个临窗的位子有多难订到,一大帮书生呼啦啦前呼后应,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们这桌了。
这些书生,显然没有入仕,或者还在科举考,才能这么游手好闲地来赴赛诗会,一个个也很年轻,竟没人认出楚望的身份来。
他们说明了来意,就把诗递了上去。
程衍接过去,看了一眼,认出字迹是别人誊抄的,他转手就把那张纸递给楚望,说:“我五大三粗,欣赏不来,还是让我的同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