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上的桃枝紧张的捏紧衣角,红盖头下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的红色嫁衣。
东班轻轻推门而入,脚步声让桃枝一个激灵。
“我来了。”
东班的声音浑厚磁性,让她的心顿时安定起来。
等到东班背着桃枝从屋里出来,巧玲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她的孩子,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去,她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心这般酸楚,又为何这般不舍。
咿呀学语的肉疙瘩转眼成了别人家的女人。
她这才明白自己出嫁那天,母亲流不干的眼泪。
桂芝在一旁拍了拍巧玲的肩膀,也跟着抹起眼泪来。
嫁女儿哪是什么高兴事?
那是在妈妈的心上挖走了一块肉。
灯芯跟随东班身旁,看他把桃枝放在马背上,这才骑上自己的马,前去送亲。
接亲的队伍再次从屯子中间穿行而过。
灯芯昂着头,无视那些碎言碎语,护送前行。
还在炕上四丫八叉的桃枝爹,昨儿个被邀请到老许家,一直喝到了后半夜。
现在呼噜打得震天响,根本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经出嫁。
这当然是灯芯的安排。
桃枝一直提着的心直到出了靠山屯这才放下,东班坐在自己身后双手拉着缰绳,稳稳地将她圈在怀中,她根本不知道刚刚所有人惊讶的眼神,还有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楚春华气得胸口呕血,都是被男人糟蹋过的女人。
自家的美玉趁着天黑直接送去了李富贵家,就带着些自己的衣裳。
就因为美玉好生养,一次就怀上了,她就没法跟桃枝一样,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大红嫁衣风风光光出嫁。
指甲狠狠抠进了肉里,鲜血直淌,她浑然不觉。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回到营地。
所有人都在为婚礼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