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燃烧着火焰,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坠落在地平线的某一段。雾山洞天的云雾被染成火焰和血液交织的猩红色,散着几乎糊住人鼻腔的腥臭。“白珩?白珩!”“白珩长官!”耳机中模糊的呼叫声伴随着星槎的鸣叫吵醒了她。“嘶……”白珩从废墟中爬出来,松开手指,被血液混着已经结块的沙土从掌心滑落。她抬眸看了看,掌心的伤口几乎愈合,手套露出一个狭长的洞。“我是白珩。”她摇晃着站起来,伸手给耳机中的飞行士们打下一针定心剂,“我的星槎坠毁了,需要新的。”“是!我立刻降落!”耳机中传来飞行士的应答声。她是怎么坠落的?白珩揉了揉脑袋,一点都记不清楚了。星槎卷开血色的浓雾,落在她身边,飞行士打开顶盖,“白珩大人!能见度太低了!”白珩没回应,她喘着粗气登上星槎,伸手调换着频道,“我是白珩,我的星槎坠毁,现在替换完毕,确认回复。”“确认。”“确认。”“……”“好……”白珩揉了揉眉心,抬起胳膊蹭掉脸上的血泥,“行动继续。”“行动继续…长官,这……”白珩扭头,眸子里面浸着冰。飞行士一怔,垂下头闭口不言。白珩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正常情况下飞行士在这里就应该退出战场了,但是这次不行。飞行士在这里退出战场就等同于放弃罗浮,将空域拱手让给造翼者和步离人的兽舰,等同于给友军的脑袋上面安了个靶子。“在这里退,就没有再谋划的机会了……”她调整着呼吸,微微用力将右手脱臼的无名指掰正。剧痛让她的声音艰涩无比,“跟着我的信号位置,将步离人引进埋伏点。”……“白珩呢?”景元皱眉,看了看时间,“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到?”“白珩的星槎坠毁了。”丹枫落在他旁边,“但是人没事,现在登上新的星槎正朝着这边走。”“人没事就行。”景元松了口气,“师父呢?”“杀疯了。”丹枫扭头,“但还带着队呢。”白发剑士沐浴在剑光里,冲天的剑势在敌军中犁出一道又一道沟壑。“让我师父悠着点吧……”景元揉了揉眉心,“看点年龄好不好?”“你能劝的动?”丹枫皱眉,“都说过多少次了。”那点魔阴身不犯都是帝弓司命眷顾她。“不过……”丹枫扭头望向远处。倏忽那边……希望那个小姑娘真的能顶住吧。……“你到底是何人?”“罗浮太卜司,符玄。”符玄站在半空中,星海于身后闪耀,刺目的光辉撕裂了倏忽的血涂狱界。面前不可名状的肉……肉泥?符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东西,她本来以为倏忽该有个具体形态。但是并没有,似乎就是这么一团肉,随着战斗的过程任意变换。整个就俩字——诡异。符玄皱眉,“你就是倏忽?”“正是本座。”血肉中逐渐凝结出模糊的人形轮廓,“吾能察觉出汝力量中浓郁的心绪因子……欢愉令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能在本座面前自称‘本座’的人不少,但你不算在其中。”符玄没回答她的问题,冷声说道。玄妙的光在眉心绽放,如虚空中的玄莲。粉色的面具环绕于身侧,眉心法眼闪烁着展露真容。“法眼……”倏忽自然见识过法眼,声音中多了几丝惊疑,“你是罗浮太卜……不可能,我见过罗浮太卜,而且仙舟太卜怎么可能是欢愉令使……”“本座的真相无需向你表露。”符玄张手,那双手笼开一片虚影,似有千百丈宽广,在刹那间覆盖天地,包裹群星。“法眼昭示你的命运。”她睁开眼,粉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威严的光,“世间万物自有其法,但……”【换斗移星。】【谋事,在人。】幽蓝的光柱贯穿天地,传通星斗,大地崩裂,卷起无边无际的狂风,泥土掀开,紧跟着就是沙尘,刮起的龙卷通天彻地、横亘千里,将山峦雾海尽皆扫去。倏忽就位于风暴的正中心,她无法抵抗的被卷入风暴,在如刀般的狂风中被磨碎。符玄冷眼看着,直至一切散去,剩下的只有一片空寂。还有一小坨肉泥。那肉泥随风飘落在破碎的土地上,随后以恐怖的速度再生,倏忽的模样再次构建出来。“哈哈……每一次脱离死亡的过程都是别样的体验啊。”倏忽的声音再度传出,“这一次,你打算……”“谋事在人。”光柱再次升起。肉泥再次落下,迅速再生,“我是……”“谋事在人。”“我已经说过了……”“在人。”“你……”“人。”,!幽蓝色光柱落下,倏忽再次再生。她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让人说完,比腾骁还要急躁。”符玄放下手,“你还真不打算死啊。”杀死倏忽确实很困难,毕竟是药师亲自赐福的令使。复生这种耍赖一样的技能估计也就只有丰饶能弄得出来。符玄无奈的揉揉眉心。她不禁想到,倏忽都是这样的,那丰饶星神该是什么样?令使不过是所信仰神明的某一面。“死与生相同,不过是一种过程。”倏忽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依靠着仇恨前行,这条路也终究有尽头……但是现在呢?你依旧要用这种方式来杀死我?”“你似乎有误解,觉得我只有这一种力量。”符玄勾唇,“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先好好的替他们出口气,再杀你。”“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不值一提。”倏忽嗤笑一声。“嗯,希望如此。”符玄点点头,“希望一会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她手痒痒,一直以来看那几个人切磋,她还没机会上去试一次呢。现在机会到面前了。符玄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倏忽的身体整个倒转过来,在空中转了一圈,狠狠的撞进地里。对景元的招数被用在倏忽身上了。但是对景元那里,符玄有保护动作。这里是没有的。肉泥从土地裂缝的缝隙里面涌出来,倏忽本就没构建出坚硬的实体,这一下直接被摔的血肉横飞,七零八碎。满地都是。“呼……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拳脚横飞的了。”符玄揉了揉拳头,“原来拳拳到肉的感觉这么爽啊。”她现在理解了景元口中那些“保留节目”了。这还没完,符玄紧跟着上去,一拳接着一拳的砸下来。话本里面是怎么形容的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连绵不绝,倏忽连眼睛都睁不开——哪怕她的这具身体并没有明确的眼睛的形状。符玄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甚至用命途力量给自己的拳头外面包了一层如同拳套一样的保护层。没办法,符玄多少还是有点洁癖的,让她用拳头这样“亲切接触”一坨连形状都看不清楚的肉团,她还是有些抵触。但是拳拳到肉的感觉很爽,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打沙包。符玄泄愤一样砸打着,直至地面彻底凹陷下去,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血肉陷在深坑中央,生死不知,没了动静。符玄抬起手,长舒一口气,肉泥从她拳头上落下。“喂。”她踢了踢被镶在石头里的那块肉团,“没死吧?没死起来笑两声?”“你不是挺:()星穹铁道: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