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宁闭了闭眼,没有这样的女儿是么,好,好啊,既然是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
韩雅宁抽出架在架子上的剑直直的朝着韩政捅去,刺穿了他的胸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连血液溅到自己的脸上也没有眨一下眼睛。
韩夫人吓坏了,在她眼中,韩雅宁不过是个深深爱着姜凌的女孩子罢了,是断断不可能杀人的,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韩雅宁你在干什么?!他是你爹啊。”
韩夫人一把推开韩雅宁,扑到地上扶住跪在地上的韩政,手足无措的替他擦去嘴边的血渍,韩政只是张了张嘴,便身子一软瘫在韩夫人肩头不动了,韩夫人抱着怀中死不瞑目的韩政哭了许久,起身一巴掌甩在韩雅宁脸上,“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你亲爹!是生你养你的亲爹!”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逼我?我想做个好人有这么难吗?”韩雅宁淡定的擦去脸上的血迹,“他是我爹没错,可他不一样是想把我至于死地么。”她不狠心,所有人就都会死,如果他要是知道她为什么带着一个假的身份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这么久,指不定他就不用死了,可她懒得解释。
韩夫人红肿着眼睛,这一定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才不会这么冷血无情:“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她也不想,可是人人都在逼迫她,她还能怎么办呢?韩雅宁叹了口气:“云帆,”韩雅宁转过身去不再看韩夫人,“割了她的舌头,挑去手筋,关押起来,永不得出韩府。”
“大人——”沐云帆惊恐的望着她,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
“娘,别怪我,我不想杀你,可除了死人,就只有这样才会对我没有威胁。”韩雅宁闭了闭眼,这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韩夫人哭着点了点头,她从没想过自己护着的女儿竟然会这么对自己:“韩雅宁,你真是我的好女儿。”语气里满是失望,她后悔了。
沐云帆无力阻挠,只能照办,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个假货,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舍不得她死。。。。。。
韩蔺瑶狱中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几近崩溃,她不相信下杀手的会是韩雅宁,可看沐云帆的样子,她又不得不信,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的确是死了。
韩雅宁红着眼,显然也是哭过,可她望着韩蔺瑶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所有爱你的,保护你的人都不在的感觉不好受吧?这只是个开始,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韩雅宁你疯了!”黎仲书在两名侍卫手中猛烈的挣扎着,“你不许伤害大小姐!”
韩蔺瑶被缚在柱子上,无力的冲他摇摇头,她不想再看着有人因为她而死了,韩雅宁笑了笑,走上前拍拍黎仲书的脸蛋:“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一个一个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二小姐,我求求你收手吧,大小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啊。”周如儿哭的几乎看不见眼睛,在她的记忆里,韩雅宁一向是老实本分的。
“收手?”韩雅宁笑得更加邪魅了,猛的抽了韩蔺瑶一鞭子,“难道我要给她机会让她杀了我吗?如儿,你太天真了,论无辜,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无辜了。”
黎仲书忍无可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冲向韩雅宁,沐云帆眼疾手快的挡在她面前,伸手拦住他,和他厮打起来:“仲书你冷静一点。”
“你个没良心的没资格和我说话!”黎仲书一拳挥到沐云帆脸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沐云帆挨了一拳,又转过身去继续阻拦,推搡之中,一个不小心,黎仲书撞在墙上露出的钉头上,细长的尖钉直插后脑。
“仲书!”众人一惊。
沐云帆愣住了,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感觉。
“仲书!”周如儿先是目睁口呆的望着黎仲书,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后一声大喊,撕心裂肺的扑到黎仲书的身上,双手捧住他满是鲜血的脸,“你怎么可以死,你还没有娶我呢——你不可以死啊,黎仲书!”说好的三年守孝期一过他们就成亲的。。。。。。
韩雅宁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魂不定的扶住知画,那是陪她一起长大的人,她从没想过要杀他,为了避免场面失控,韩雅宁喘了口气转身离开,沐云帆懊悔的闭了闭眼,跟了上去。
韩蔺瑶苦不堪言,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横流,却说不出一句话,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这一切啊,就连阿绣,都用翅膀捂住眼睛,在一旁落泪。
韩雅宁拿着药,轻轻地擦拭着沐云帆脸上的伤痕,沐云帆疼的‘嘶’了一声:“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韩雅宁放下药,坐下身去,“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沐云帆起身微微一俯身,退了出去,外面寒风阵阵,沐云帆不自觉得摸摸脸上的伤,不禁攥紧了拳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绝对不能看着韩雅宁继续错下去了。
他怀着一颗负罪的心来到牢中,早就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可是周如儿早就哭的没了力气,哪儿还有闲工夫打他骂他,沐云帆更加愧疚了,心里难受的厉害,替韩蔺瑶解开绳子,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牢门跟前打开了门,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韩蔺瑶:“韩夫人被关在韩府后院里,这是钥匙,带上夫人赶紧逃吧。”
韩蔺瑶紧紧握住钥匙,冲他点了点头,带着周娘母女和阿绣逃了出去,沐云帆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笑笑,转头望着地上黎仲书留下的血迹,他现在应该被扔到那个脏乱的死人坑里去了吧。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沐云帆从侍者手中接过雨伞,兄弟一场,他应该去送仲书最后一程。
黎仲书和一群不知道因何而死,何时而死的尸体躺在一起,脸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的十分干净,沐云帆望着他,强忍住呛人的恶臭将他背出来,走到一块儿自认为干净的地方,用手刨出一个土坑,又将黎仲书放了进去,从怀中掏出帕子盖到他的脸上。
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任你处置了。
沐云帆摸着那块他亲自刻上去的墓碑苦涩的笑了笑,他原来以为和大家一起囚禁在韩府的日子不好受,原来那才是最快乐的日子啊。
对不起。。。。。。